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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此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只是为了探视娘娘?”曲嬷嬷低哑的声音打断了燕亭的思绪。%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p>
她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说:“嬷嬷,我是来找你的。”<p>
“找老奴?”曲嬷嬷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绿豆般的眼睛一眯,使得这树皮一样的老脸上终是有了点表情。<p>
“既是找老奴,那咱们去屋里详说吧。”<p>
燕亭跟在曲嬷嬷后面,一步一步的向着房迈进。她也有过顾虑,既然废后抵触曲嬷嬷,而自己又是废后的血脉,曲嬷嬷会不会对自己不利,找曲嬷嬷问询内务府管事嬷嬷的事情,会不会碰钉子。<p>
但仔细一想,燕亭感觉还是有必要试试。毕竟她在冷宫里如同猛兽被囚,即便有能力和想法也无法施展,只有出了冷宫,她才能慢慢探寻到废后的秘密。何况,废后对她说过的唯一理智的话,便是让她离开这里。<p>
嬷嬷就是嬷嬷,并不像寻常人那般客气。她把燕亭带入房间,连杯冷茶都不给倒,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p>
燕亭也不是什么计较的人,没茶喝就没茶喝吧,反正她跑过来也不是为了讨杯茶喝。她开门见山道:“曲嬷嬷,您既是嬷嬷,在宫待了很久,想必宫很多事情都逃不出您的法眼。我想跟您打听个人。”<p>
“谁?”曲嬷嬷面无表情的说。<p>
“内务府的管事嬷嬷。若是我没记错,她好像应该姓刘。”燕亭说。<p>
曲嬷嬷脸色明显一变,她一句话没说,回应燕亭的只有长久的沉默。<p>
她不说话,燕亭自然也不敢多问。二人如此这般僵持着,屋里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p>
燕亭心想,坏了……自己还真是撞枪口上了。曲嬷嬷如此反应,还不知道是在心里琢磨些什么主意。万一刘嬷嬷是曲嬷嬷的禁忌,那就麻烦了。<p>
燕亭有点坐不住了。她酝酿了一下说辞,准备假托肚子疼,赶紧离开这里。事后若是曲嬷嬷再提起此事,她就说自己纯粹只是好奇,闲来无事,随口问问而已。<p>
屁股离开了凳面,话已经到了嘴边儿,正打谱往外说,曲嬷嬷突然开口了。<p>
“刘山花那个老东西。我就算化成灰也忘不了她!”曲嬷嬷迸出这么句话,话尾那几个字模糊不清,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p>
燕亭乐了,什么怨什么仇,这两位嬷嬷之间似是有些不得不说的事情。<p>
她身子一顿,重新坐了下来,顺着曲嬷嬷的话便往下说:“不知道嬷嬷您怎么看那刘嬷嬷,反正啊,我老早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她那面向,年轻的时候一定就是尖嘴猴腮的狐狸精,肯定没少做什么龌龊事。”<p>
燕亭心说自个儿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力也是见长,她都不知道那刘嬷嬷长的什么样,反正形容女人的贬义词儿就那么几句,万变不离其宗,随意扯几句有的没的总是没错。<p>
听见燕亭骂人,曲嬷嬷的老脸难得的一松弛,道:“骂得好。公主说的还真没错,这刘山花就是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p>
燕亭顺水推舟:“嬷嬷,您快是与我说说,这刘嬷嬷都做过些什么事情,竟是这般惹您生气!”<p>
曲嬷嬷刚欲开口,忽然收住了。她警惕的说:“公主,你还没告诉老奴,你打听刘嬷嬷干嘛。”<p>
燕亭想,不管现下曲嬷嬷的身份何如,总之从古到今都有一个不便的定律——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只要自己稳住立场,那曲嬷嬷应当便能透露些事情出来,而她恰恰可以利用这些事情作为武器去接近内务府管事嬷嬷。<p>
她语气诚恳的说:“我也就不跟嬷嬷打马虎眼了,我掏心窝子的跟您说,我找刘嬷嬷是因为我想从这个鬼地方出去!”<p>
“出去?你是指……”<p>
“出冷宫。”燕亭坚定的说。“刚才我跟您说的那些重新活过的话并不是虚言。我还年轻,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我要出去。”<p>
曲嬷嬷淡淡的说:“出去?谈何容易。这座天极皇城矗立了数千年,无数帝王在此加冕驾崩。你可知道这清玉苑里住过多少弃妃废后,你可又知道自清玉苑存在以来,没有人能重新走出去,重新获得帝王的宠爱。”她斜眼瞅了燕亭一眼,说:“所以,别做梦了,踏踏实实的活着,得过且过吧。”<p>
燕亭说:“前无古人做到,不代表我这个来者做不到。我不需要您的信任和支持,但是我的确是想知道关于刘嬷嬷的事情,咱们冷宫的人进出需要她的条子,以后许是能有用。”<p>
曲嬷嬷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说:“有点意思。虽然你无异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但老奴很是欣赏。如果,老奴年轻的时候不是也曾这般执着,也许还真活不到现在呢。”<p>
“公主,你要做什么,便尽管放手去做。反正我们现下已经在冷宫里了,情况应当不会再差了。”曲嬷嬷笑意不减,“无趣了这么些年,终于也能有点盼头了。”<p>
她抬了抬眼,像是戏谑又像是嘱托的说:“希望公主能答应老奴一件事。”<p>
“您说。”<p>
“这场角逐的游戏你本来已被淘汰,强行回去一试只是有更大的风险。老奴希望你不要死的太早。”曲嬷嬷嗓音喑哑的说,“娘娘苦了半辈子了,她什么都没了,没了爱人,没了后位。我不想她连唯一的女儿都没了……”<p>
燕亭愣住了。她莫不是误会了曲嬷嬷……莫不是曲解了废后的意思……莫不是这所有的一切,那些暗示那些征兆都是她自作多情?莫不是这位年事已高的老人只是一个忠诚的奴仆?<p>
她承认,她被迷惑了。<p>
仅仅是一个冷宫的偏院,仅仅是两个女人,就已经让她难分敌我。燕亭难以想象,外面的后宫,会是怎样的世界,会有怎样的险恶……<p>
“咳咳。”曲嬷嬷咳了口浓痰,用手绢沾着嘴角说:“闲话不多说了,既然你要打听个人,那我便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p>
……<p>
燕亭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清玉苑北院的。她已然是被曲嬷嬷透露的事情所震惊了。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哆哆嗦嗦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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