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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前几天,耳朵边被那几个老宫女教导得恨不得非礼勿听,汝月还是将侍寝一事想得过于简单明了,只以为到时候吹灯一抹黑,两人会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她就免了再与房公公有任何纠结,宫女与太监对食固然不会违反宫规,她已经是皇上的人以后,房公公再有了那样的念头,便是大逆不道。
皇后为她寻了一张挡箭牌,一张比天都大的挡箭牌。
没料到,从明源帝进屋开始,汝月就已经无法掌控好适度的节奏,她不敢看皇上,不敢随便说话,甚至连笑都不敢,只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皇上。
此时此刻,她伏在他的身下,能够察觉到对方的体温,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怒气,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皇上是在生气皇后替他安排侍寝的对象吗,或者是皇上对自己不满,想一想也是,那些嫔妃个个容貌出众,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一无背景,二无身份。
“在寡人的床上,容不得你想其他的心事。”明源帝意外地发现汝月尽管恨不得将身体缩成一小团,眼神却在慢慢地游离,心里的怒气不免更甚,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她的领口,用力往外一撕,轻薄的衣料被撕开个大口子,婉约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还有一抹鹅黄色的抹胸,统统一览无遗地露了出来。
“皇上。”汝月惊慌起来,随着她的动作,衣领被拉扯地更开,半边雪白的肩膀都挣了出来,“皇上,婢子,婢子……”她说不出来,她不能说请皇上收手,她一个字都不能说,只能用力咬住嘴唇,将双眼都闭紧了。
“该死。”明源帝平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景象,身子底下压着的这个软玉温香,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偏偏还要故作委曲求全,恨得他只想磨牙,“你给寡人把眼睛睁开,不许闭起来。”
“是,是。”汝月听话的将眼帘打开,微微颤颤的,一颗珠泪从眼角滚落下来,她赶紧地想在枕头上将泪痕印干,却被明源帝一点不差,尽收眼底。
明源帝双手一分,索性将整件衣裳从汝月身上剥落下来,她觉得皮肤一凉,肤色莹白,雪一般的颜色,雪一般的温度,他的身体却是更加炙热,一双眼底的寒气已经尽数消褪,剩下的全是火气,簇簇烧灼,将她烫的不自觉地小口吸着气。
汝月不知是哪里说错了话,她能够感觉到明源帝的不悦,他的力气那么大,不过是几个动作,已经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指痕,她下意识地想要开口,明源帝的动作更快,整个人再压下来些,嘴唇附上,将她的嘴盖得严严实实的,一丝缝隙都不留,明显是不想让她出声了。
老宫女没有说过皇上会先亲人,汝月呆在那里,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晓得皇上在她的嘴唇处辗转了片刻,很不客气地撬开牙关,长驱直入,攻城略地一般,直等到汝月憋红了小脸,明源帝才稍稍放松开她,像是解气了似的,轻轻笑起来,咬着她的耳朵说道:“哪个教你这般装傻充愣的,寡人倒是有点兴致了。”汝月的身子抖了一下,已经被明源帝的手臂半搂半抱地拥到胸前,“不许闭眼睛,寡人要你一直看着。”
汝月只觉着疼,身体里好像被刺穿了一般,对方的呼吸,炙热地喷在她的脸上,一滴汗从明源帝的鼻尖落下来,滴在她胸口的皮肤处,烫的她一个激灵,抬起手来,她的手指碰触到帐子边的璎珞,一串一串,冰凉凉的,在指缝中流淌,叫人不忍放手,随着明源帝的不停耸动,璎珞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她数着那响声,眼神定在他的胸前,思绪却晃晃悠悠地飘散而开。
红烛燃尽了大半,明源帝才尽兴地从她身上翻下来,一只手撑着额角,侧身看她,另一只手还在她身上四处游走:“皇后说,要你替她生一个寡人的孩子,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要不要寡人给你一个名分?”
汝月又累又疼,几乎不愿意开口说话,勉强撑着才道:“婢子以前不过是个宫女,不敢奢望其他。”
“原来你也知道是奢望。”明源帝不客气地在她胸前的花蕊尖上重重握了一把,“寡人不爱让人算计,即便那个人口口声声说的是为了寡人着想,要是容忍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寡人不爱看到这样的结果。”
汝月被捏得痛到钻心,差些脱口尖叫起来,她来不及想明源帝的话中另有他意,她甚至都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个人才在自己身上驰骋掠夺,却没有留下半点的柔情蜜意,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果真不错。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低微,压根也没有想过皇上会对她青眼有加,只是,只是她才侍寝,又是初夜,为什么他的神情看起来和他的体温截然不同,冰冷冰冷的,叫人寒心。
“回头,常公公会来给你喝汤药。”明源帝已经起身,汝月忍着身子不适,连忙手脚并用地起身,服侍他穿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怀寡人的孩子,皇后安排的也不例外。”
等他衣服都穿妥了,汝月才抓了一件中衣匆匆地披上,一直没有开口,连哀求都没有,明源帝反而诧异了,握着她的下巴,抬起小脸凑近了看几眼:“不说话?害怕了?”
“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婢子没有异议。”汝月说的是心里话,她在慌乱匆忙中,被皇后一番说辞打动,这会儿想想,却是心惊又心寒,就凭她的身份,别说是怀了孩子未必有命能够保住,就算拼死生了下来,也逃不过被皇后抱去的命,那么,没有孩子,或许对她而言还要来的好一些。
“这样的乖巧,方才在床笫之间如何不见你尽心承欢,别别扭扭的。”见汝月都没有替自己求个情,明源帝又不想这么轻易走人,将她抱了过来,放在腿上,专挑耳根的敏感处,啧啧亲吻,汝月觉着痒痒的,又怪怪的,脸颊两边才褪下去的红晕,慢慢的,又浮现上来,“寡人方才也想了,你原来是太兴殿的宫女,太后守寡多年,又要求手底下都清心寡欲的,难免让你落得这般的生涩,算一算也不能完全怪你。”
“那药苦不苦?”汝月的一只手按住耳根,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句。
明源帝一怔,才反应过来汝月问的是常公公要拿来的闭子药,一时啼笑皆非道:“寡人又不曾吃过,如何知道苦不苦。”他弯身去取放在床头的腰带,枕头一翻,有物什从枕头底下落出来,掉在地上,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汝月拾起来,双手捧在他面前,低声道:“怕是有心人放在床上的荷包,里面装了枣子,花生,桂圆和莲子,讨个好口彩。”
“皇后几时倒会注重这些了。”明源帝将那荷包放在手中翻过来看一眼,只是一眼,那镇定自若的神情,慢慢龟裂开来,瞬间让他变了脸色,手指一紧,握住了汝月的肩膀,厉声喝问道,“这个荷包是哪里来的,是哪里来的!”
“这个荷包是婢子绣的,皇后以前说喜欢这个春竹凝珠图,婢子就绣了呈上,只是不明白怎么会放在这里的,皇上,这个不是婢子放的。”汝月见明源帝的脸色,暗暗叫了声糟糕,不知荷包是哪里碍了皇上的眼,让他情绪大动。
“是你绣的,你说上头这个花色是出自你手?”明源帝一双眼再不肯离开手中的荷包,连声重复了几次,像是一定要汝月亲口承认才能够确信。
“是,是婢子绣的,这个春竹凝珠图,虽说制衣局也有制品,婢子的手法却是略有不同,所以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汝月壮着胆子,实话实说了,在皇上面前,是福是祸都躲不过,她也不敢多有隐瞒。
明源帝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那样子当真有些骇人,汝月却没有想到,等他努力控制住情绪,再抬起头来时,眼中没有丝毫的怒气,他不像是要发火,更不像要责罚她的样子,而是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又似乎方才根本没有看清楚她:“你的女红手艺是家中学的?”
“是,婢子在家时就喜欢做些绣活。”横竖是一刀,汝月索性将胆子都放开了。
“你本家姓什么?”明源帝再问了一句。
“姓陈,名汝月,婢子进宫后并没有改过本名。”汝月轻声回道。
“陈汝月,汝月。”明源帝将她的名字反反复复念了几次,抬起手来,好似要摸她的头发,指尖才触到她的鬓角,又飞快地收了回去,没有等汝月反应过来,他已经整了整衣衫,大步离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汝月站在原地,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云琅过来清理床物,她才闹了个红脸,任由云琅将沾了处子血的白缎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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