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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归慈揉揉手腕,不动声色打量过一周,看来自己是随机进入了渡越山一个普通弟子的身份。后来者无法越过境主和施展幻术的人在幻境中编造新的身份,只能随机“附身”,意识附到幻境中哪个角色身上全凭运气。
不过他还是更习惯自己的身份。昱衡真人的训话结束后,谢归慈随手扯了个小弟子:“大师兄现在在什么地方?”
“大师兄?”那人半晌才恍然大悟,“你是说谢归慈。”他声调里带了点轻轻的不屑,“咱们大师兄能在什么地方?还不就在他那一亩三分地待着么?”
谢归慈也不恼,幻境里面没有灵智的生物,本来也不需要多加计较,他扔下一句“多谢”就朝后山弟子们的居所走去。
“诶……你去哪里?四长老还叫咱们帮忙去丹房挑拣药材……诶诶诶”
没有声音回答他的问题。
熟门熟路找到自己的院子,谢归慈门也没有敲直接一脚踹开走了进去,院子里,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转过头,蹙起眉头,“你是谁?居然敢擅闯我的院子?”
这嗓音软绵绵的,和他平日的声音大不相同,令谢归慈眉头皱起——难不成他在薛照微眼里就是这么副鬼样子?
谢归慈冷笑一声,对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也没有半分手软,直接掐住对方的脖子,轻轻一折,细微的咔嚓声响起,幻境里的“谢归慈”就瞬间没有了呼吸,在谢归慈手里化为一团白色轻烟。
——幻境里被外来者杀死的人都不会留下尸体。这反倒给谢归慈省了不少事情。
他哼了支江南水乡的小调,走到长廊外的活泉边,用流下来的泉水一点一点洗着自己的手指,姿态认真专注,好像上面真的沾染了什么污垢一样。
…………
大约半个时辰后,院落的门被敲响,师延雪站在屋外,女子清冷空灵的声音响起:“大师兄,鹤月君那边传来了消息。”
谢归慈打开门,他指尖还沾染着几滴未干的水痕,在日光下更显得他指甲晶莹剔透,像是一块透明的琉璃。
“怎么了?”
“我不知道,师父只是说让我把你叫过去。”师延雪说着摇了摇头,秀气的眉目无端浮现几分担忧。
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不太好的消息。
谢归慈不动声色打量她一眼,随后才问:“今天是哪一天?”
“大师兄是糊涂了吗?今日是仙狩三百四十一年二月二十五日。”
听到这个答案,谢归慈脸上浮现出一点不出所料的意味,他低声道:“果然是有问题啊。”
在真实的那个世界里,鹤月君江灯年身陨北荒的消息传遍天下是二月十八,换而言之,江灯年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已经是个死人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什么?”师延雪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不由得追问。谢归慈却只是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就去看一看鹤月君究竟给我带了什么消息。”他尾音莫名咬得很轻,仿佛卷着几分笑意,却又如同森林里蛰伏的猛兽,獠牙闪烁着令人惧怕的寒光。
到了升月殿,只看到昱衡真人一个人的时候,谢归慈还在想,果然幻境和现实还是相去甚远的,比如说现实里好排场的昱衡真人这会子应该身边坐满他的乖乖徒弟们,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这里。
见到谢归慈过来,昱衡真人脸上动了动,从袖袋掏出一个盒子交给他:“这是鹤月君为你在北荒寻来的洗髓丹。”
谢归慈打开一看,盒子里灵气顿时散开溢出,一颗火红的圆润丹药静静躺在盒子中央,散发出浓郁的丹香。
是仙门中最顶尖、最珍贵、最罕见的洗髓灵丹,就算是毫无根骨的普通人吃了这丹药也能瞬间变为一个天才。如果是在真正的现实里,这丹药只要过了昱衡真人的手,就绝不可能再落到他手里面了。
谢归慈轻轻嗤笑一声,收起盒子,继续看向昱衡真人,昱衡真人动了动唇,面色难堪地从袖子里掏出另外一样东西。
“这是鹤月君写给你的退婚信,你自己看吧。”
谢归慈从进入幻境到现在一直都平静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眼底的惊诧明明白白,毫不作伪。
——
他自己居然、写信、退了自己的婚?
作者有话要说:
年度最佳笑话:鹤月君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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