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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柔心绪微乱,她当然知道桓行简很纵着卫会,他喜爱这个轻佻又实在是聪慧的少年人,可他说要杀他,她信,一点都不怀疑。
“我也不敢了,大将军。”嘉柔莫名有些后怕,虽然不悔,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惶惶不安。
显然,她没明白桓行简和卫会的那番对话,桓行简看看她,摇了摇头,面上重现温柔把嘉柔手一牵:“傻姑娘,以后做事不要这么冲动,我知道你是为我,我也领情。但我的私人物件,尤其关涉军政的,你要是再碰,我真的只能不客气了。”
嘉柔面上难堪,像做错事的孩子,声音嗡嗡的:“是,我记住大将军的话了。”
看她惘惘的,桓行简忽手在肋下一抄,拦腰抱起她,低笑道:“别不高兴,你这回也是有功有过,我不过说你两句,让你日后行事有个准头。”
嘉柔低眉不语。
他便颠了她一下:“我说你两句还真生气了?”
嘉柔还是不吭声。
桓行简作势要松手,嘉柔忙抬起手朝他脖子上一圈,小声嘀咕:“没生气,大将军在生我的气,我知道。”
“我不早消……”话到嘴边,又变了,桓行简坏坏地重新抱紧她,往温暖烛光里走去,“那就再给我消消火罢?”
似有若无的,胸膛挤压了下她绵软的一处,嘉柔脸腾地红了,羞涩地朝他颈弯里一贴,瓮声瓮气的:“大将军不累呀?”
“累什么?”桓行简大笑,到了帐子里,把人放下来,胳臂一伸,懒洋洋地略仰了仰头,“你来伺候我更衣吧。”
嘉柔撇嘴,一边上前替侍候,一边说:“刚刚大将军还说累什么,转头就连衣裳都脱不动了。”
笋尖般的白指,就在眼皮子底下晃,桓行简一把抓住了嘉柔,恨恨的:“我看你今天想找事。”嘉柔躲不及,笑着推他,两人纠纠缠缠滚到床上去了。
翌日,陈泰张既带军出发,桓行简稳如泰山般坐案前等消息,嘉柔起来时,惑然不已:“大将军不去吗?”
“我去干什么?”桓行简一笑,眼不离书,“羌人都解决了,他们要是再打不了姜维,就自裁谢罪好了。”
嘉柔不好说什么,她女孩儿家,到底爱美,仔仔细细在那开始洗漱。瞥眼他,正专心读书,嘉柔遂解开小包裹,拿出胭脂水粉,把铜镜一摆,对着打扮了。
看她梳妆,桓行简手中书轻轻一放,含笑欣赏着,她手抬起,露出娇嫩的一截皓腕,雪似的晃眼,再一放,一头青丝跟着缎子般滑了下来。
点口脂时,嘉柔透过镜子冷不防瞧见了他,两人四目一对,相视而笑,并未说话。
这边,她梳妆未成,桓行简起身过来想给她梳头发,外面有侍卫匆匆进来,呈了封书函。
他只得把梳子先还给嘉柔,上下一扫,忽而笑了。嘉柔抬头,看着他嘴角尚未消散的笑意,征询的目光投了过去。
桓行简把信一丢,重新拿起梳子,按下她肩膀,对着镜子里的那双明眸微微笑道:
“士季猜对了,诸葛恪回了吴国,宫变被杀。”
一代权臣转眼间身死族灭,这其中,很耐人寻味,嘉柔对这个消息倒没太多想法,只说道:“诸葛恪一死,吴国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再有什么动静了。”
“孙主死后,吴国内政不平,斗得厉害。当然,他们斗得越凶越好。”桓行简握着她一把凉滑乌发,爱不释手,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只觉芬芳醉人。
两人一时无话,桓行简忽抬了抬眉,梳子一放,捡起那封信又认真看了遍。
这个消息,想必不日就会传回洛阳。他凝神想了想,拿定主意,对嘉柔笑道:
“不急着回洛阳,等陈泰你姨丈他们回来,看看战果如何,我陪你再去凉州过两日。”
第89章竞折腰(36)
这一战,再没什么悬念,姜维联合羌兵的计划再次落空。桓行懋虽被困孤山,一泉难济,但他运气似乎总要比别人好点,天降大雨,撑到陈泰张既大军杀来,一鼓作气下山,两军汇合,夹杂着胡车儿带来的羌兵,杀得姜维节节败退,只能带着些散兵游勇逃了。
混战中,阿梅嘎几次想杀胡车儿,皆没得手,直到魏军开始清扫战场,她一个姑娘家,浑身挂血,本荡着清波的利刃也都红艳艳打腻。
胡车儿也在拣点损失,这一拣点不打紧,发现折了不少兵马。阿梅嘎若无其事地拽过峭石间的长草,擦拭起弯刀,见胡车儿跟几个堂兄弟不知在交谈什么,她嘴角一撇,说不出的憎恶。
不过,却堆着笑向他道喜去了:“阿兄,你可真像一只草原上的秃鹫,又快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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