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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琰,我……我不是故意要麻烦你的……”
白镜堂张了张嘴,又慢慢地闭上。
“虎妞,你先伺候着大少爷吧。”
张琬终于开口,淡淡说了一句,随即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大少爷,少奶奶怎么了?您都这样,少奶奶怎么不心疼,好像还在生大少爷您的气?”
虎妞本以为大少爷摔成这样,少奶奶过来看见肯定心疼,没想到她一反常态,竟这么漠不关心。
大少爷平常为人好,对他们这种下人很和气,她也不怕他,忍不住就问了出来,问完了,见他盯着自己,看着仿佛生气了似的,吐了吐舌头,赶紧溜了出来。
张琬琰找到了在书房里写着字的公爹,说自己来了,给他问安。
白成山颔首,说:“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他老大不小,自己却还糊涂着,我也没法再管他了,由他去好了。我给你的话,刘广想必也转了。你从前在家也是爹疼娘爱,嫁了镜堂,反倒受委屈,这些年不容易,我都知道。我还是那句话,这回你放心去散心,多久都行,不用记挂家里的事,有我呢。”
对着丈夫,张琬琰是余恨未尽,冷着脸也是本心,但现在,听到一向威严的公爹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和颜悦色,不知怎的,眼眶反倒发热了起来,道:“媳妇十分感激。其实我也有很多不到的地方。”
白成山道:“金无赤金。你已经做得可以了,不必对自己过分苛责。”
张琬琰忍住眼中酸楚,点头:“多谢爹的话。爹你忙吧,媳妇不打扰了,再去看下镜堂。”
她退出书房,拭去眼泪,等情绪平复了些,回到丈夫跟前。
白镜堂见她又来了,站在床前盯着自己,费力地慢慢地爬了起来,小声说:“琬琰,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往后我一定改……”
他那一摔很是厉害,不但下巴破了,这两天腮也跟着肿了,说话有点含糊。
他说完,见妻子还是没有半点反应,不敢再出声,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张琬琰出神了片刻,说:“你再休息几天,等能上路了,就一起回广州。”
“行,行,都听你的……琬琰你要是想今天走,今天其实我也能上路的……”
“叫你躺,你就躺,啰嗦那么多干什么?”张琬琰冷冷地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躺……”
白镜堂再没了往日的大少爷劲,见妻子仿佛不耐烦了,急忙闭口,又躺了下去。
张琬琰在古城陪了几天,等丈夫的下巴和腮消了肿,终于能正常饮食,腿脚也没疼得那么厉害了,这天向公爹辞行,带了人回广州。
晚上白锦绣回家,得知兄嫂已经回来,立刻过去探望兄长,发现他脚上还上着石膏,下巴贴着绷带,精神萎靡,眼圈发黑,几天不见,好似变了个人,全没了往日的倜傥劲,埋怨:“大哥你可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自己找罪受。叫你再瞒着嫂子干好事!”
“大哥你脸还还疼吗?”她埋怨完,又问。
“大哥没事了。绣绣你不用担心……”白镜堂有气没力地摇了摇头。
阿宣最关心父亲下巴还在不在,有没有洞,今天见到了人,下巴还在,洞也没有,吃饭喝水都和以前一样,终于放下一条心,对着父亲嚷:“爹你没事,那太好了。这样我就能和娘一起跟着姑姑出去玩了!”
白镜堂垂头丧气,一言不发。
张琬琰坐在一旁叠着衣物,没说什么。
白锦绣自己还有点东西没收拾完,看完了大哥,就回了自己房间,正忙着,忽然听到敲门声,过去开门,见张琬琰来了。
“嫂子,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路上单程走四十五天,咱们要经过香港、西贡、新加坡、吉布提,就是红海那里,然后过埃及的苏伊士运河,这是去欧洲最近的通道了,以前不走这里路要更远。要是嫂子你有兴趣,咱们回程的时候,可以中途下来,再把这些地方都玩遍……”
张琬琰咳了声,说:“绣绣,有个事,嫂子想和你商量下……”
白锦绣停了下来,看向她。
“你大哥摔成了这样,家里跟外头一大堆的事,爹对我好,发话让我放心去,但他年纪大了,我实在放不下心就这么走了,想来想去,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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