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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登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扭头看到西恩娜正穿过人群向他走来,她的身旁紧跟着费里斯。
“诗中提到的那些马!”兰登兴奋地大声说道。“我想出来了!”
“什么?”西恩娜有些茫然。
“我们在寻找那位切断马头的欺诈总督!”
“怎么呢?”
“那首诗所说的并非真正的马匹。”兰登指着圣马可大教堂正面高处,一道阳光正好照亮了那四匹铜马。“而是指的是那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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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达西乌姆号”上,伊丽莎白·辛斯基的双手在颤抖。她正在教务长的书房里观看那段视频。虽然她这辈子也曾见过一些令人害怕的东西,但贝特朗·佐布里斯特自杀前制作的这段诡异的视频还是让她感到浑身冰冷。
在她面前的显示屏上,一张长着鹰钩鼻的脸在不停地摇曳,黑影投在某个地下洞窟持续滴水的洞壁上。这个黑影仍在讲述,自豪地描述着他的杰作——他创造的所谓的地狱——将通过对全球人口汰劣存优来拯救世界。
上帝救救我们吧,辛斯基心想。“我们必须……”她说,声音在颤抖。“我们必须找到这个地下位置。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看下去,”教务长说,“后面的内容更加怪异。”
突然,那张脸投下的黑影在潮湿的洞壁上越来越大,带着阴森的气息渐渐逼近,直到一个人影猛然出现在画面中。
天哪。
辛斯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位全副武装的瘟疫医生——不仅身披黑色斗篷,还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鹰钩鼻面具。他径直走到摄像机前,面具占满了整个画面,形成了极为恐怖的效果。
“‘地狱中最黑暗的地方,’”他低声说,“‘是为那些在道德危机时刻皂白不辨的人准备的。’”辛斯基感到脖子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年前,当她在纽约摆脱掉佐布里斯特时,他在航空公司柜台那里留给她的正是这句话。
“我知道,”这位瘟疫医生继续说道,“有些人称我为恶魔。”他停顿了一下,辛斯基感到他的话所针对的正是她。“我知道有些人认为我是一个无情的野兽,只会躲在面具之后。”他又停顿了一下,走到离摄像机更近的地方。“可是我并非没有脸,也并非无情。”
说到这里,佐布里斯特扯下了面具,撩开了斗篷的兜帽,露出自己的脸。辛斯基惊呆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上次在美国外交关系委员会的一片黑暗中见过的那双熟悉的绿眼睛。视频中的那双眼睛里闪动着相同的激情和欲火,但此刻还多了别的东西——一个疯子才有的狂热。
“我叫贝特朗·佐布里斯特,”他凝视着摄像机,“这就是我的脸,毫无遮掩地袒露着,让整个世界看到。至于我的灵魂……如果我能够像但丁为他心爱的贝雅特丽齐那样高高举起我这颗熊熊燃烧的心,你们将看到我也充满了爱。最深沉的爱。对你们所有人的爱。尤其是对你们当中某个人的爱。”
佐布里斯特又向前迈了一步,死死盯着摄像机,语气突然变得异常温柔,仿佛在向一位恋人倾诉。
“我的爱人,”他柔声说,“我珍贵的爱人。你是我的祝福,我的救赎,为我消除一切罪恶,为我捍卫所有美德。是你赤裸着躺在我的身旁,无意间帮我渡过深渊,给了我勇气去履行我现在已经完成的使命。”
辛斯基厌恶地听着。
“我的爱人,”佐布里斯特悲哀的声音继续在鬼气森森的地下洞窟里回荡,“你是我的灵感和向导,我的维吉尔和贝雅特丽齐在你身上合二为一,而这个杰作既属于我也属于你。如果你我像那对不幸的恋人一般,永远不再相见,只要知道我已经将未来交到了你那双温柔的手中,我就死而无憾了。我在地下的工作已经完成,现在我该再次爬到上面的世界中……重新凝望群星。”
佐布里斯特不再说话,群星一词在洞窟里回荡了片刻。然后,佐布里斯特非常平静地伸出手,摸到摄像机,结束了这段视频。屏幕转为一片漆黑。
教务长关上显示屏。“那个地下的位置,我们没能辨认出来。你呢?”
辛斯基摇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地方。她想到了罗伯特·兰登,想知道他在破解佐布里斯特留下的那些线索方面有没有新的进展。“不知是否对你有用,”教务长说,“我相信我知道佐布里斯特的恋人在哪里。”他停顿了一下。“是一个代号为fs-2080的人。”
辛斯基猛地站了起来。“fs-2080?!”她震惊地盯着教务长。
教务长同样吃了一惊。“这对你很重要吗?”
辛斯基难以置信地点点头。“这非常重要。”
辛斯基的心怦怦直跳。fs-2080。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但她当然知道这个代号意味着什么。世界卫生组织多年来一直在监视类似的代号。
她问:“你熟悉超人类主义运动吗?”
教务长摇摇头。
“用最简单的话说,”辛斯基解释道,“超人类主义是一种哲学,认为人类应该运用一切现有技术来改造我们物种,让其变得更强大。适者生存。”
教务长耸耸肩,仿佛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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