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桢泉看着眼前那些头身分离的尸体,双手颤抖着捂住嘴巴,声音发抖,“只是……自保?”
“嗯,就只是自保。”凌轻声笑着,“毕竟我只是个瞎子,要是放过了对我抱有敌意的人,那岂不是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寝食难安吗?”
桢泉看着笑意温和的凌,只觉得浑身发冷——哪怕她刚刚被这个人救下。
“我查探过了,周围已经没有活人了嘎。”翅膀扇动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八咫落在凌斜上方的树枝上,探头去看瘫坐在地上的桢泉,“如果不算这个小姑娘的话嘎。”
“嗯,辛苦,这样一来就能安心赶路了,”凌并不在意瘫倒在地的桢泉,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在更大的麻烦到来之前结束调查吧。”
“知道了,那么我来指路嘎。”
看着没有半点停留意思的凌,桢泉又是一愣,却很快爬起来,跌跌撞撞跟上凌的步伐,“先生,等一下,请等一下。”
凌便停下脚步,微微偏头,“小姐是还有什么事吗?”
“请您帮帮我吧,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可以都给你,求您送我到最近的城镇吧,”桢泉不敢离凌太近,在凌距离凌五步远的地方双手捧起自己的荷包,声音十分弱气,“求您了,只要送我到有人烟的地方就好,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哎呀,小姐,”凌嘴角露出无奈的笑意,“我只是个瞎子而已,只是自保就已经活的很难了。”
桢泉身子一僵,缓慢地收回手,“对不起……”
“您能明白就最好不过。”凌对着桢泉所在的方向点点头,“毕竟我只是个瞎子,要是真的有人偷偷跟上来我也很难发觉。”
桢泉闻言不由又抬起头,想要从凌的举动中观察出些什么,却见他已经毫不留恋地抬步离开。
咬了咬嘴唇,桢泉还是鼓起勇气跟了上去——因为逃跑时的慌不择路,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而且现在她又累又饿,是绝对不可能依靠自己走出森林的。
【希望在跟丢之前可以回到小路上,那样的话我至少还有机会活下去……】
只是随着行进,桢泉却发现【跟踪】凌这件事远比她想象中的轻松,因为凌远比自己高大,所以行进的时候会将那茂密的枝叶挡开或斩断,地面上也会留下比较踏实的脚印,而她只要一个一个按照顺序踩过去就可以了。
【太好了,这样的话我应该能顺利跟着他回到小路。】桢泉尽可能走的小心翼翼,同时忍不住去观察那只刚刚救了自己的乌鸦,【希望乌鸦先生不会告诉这位武士先生我在跟随……】
八咫因为爪子上沾了血液,没有再落回凌的肩膀,而是在将人引出树丛后振翅飞走。
凌则依旧维持着那不急不缓的步伐,沿着那有些崎岖的小路前行。
中途,桢泉还看到了另几个追杀自己的人被野狼啃食到血肉模糊的情景,若不是死死捂住嘴并努力不去看那边,又担心凌【发现】自己的跟随,将自己赶走,此时想必已经跪在路边吐出来。
天色将晚的时候,八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回来,爪子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重新落在凌的肩头,而凌也开始准备夜晚的宿营。
桢泉不敢太靠近,见凌没有再走的意思,才小心地靠着一棵大树远远坐下,开始小声啜泣。
八咫借着晚霞的余光探着头看向桢泉,很快又凑近凌的耳朵,声音压低,“主人不是说过不想惹麻烦吗?这小鬼虽说人不错,但她本身不就是麻烦吗嘎?”
凌摸索着架起柴火,而后用忍术点燃,“我只是个瞎子而已,怎么管得了对方的脚想往哪里走呢?”
“那您现在架起火堆是要做什么呢?不是说作为忍者要习惯忍耐糟糕的环境吗嘎?”
“现在并不是在做任务,我也未穿族服,倒不必死守这些规矩,”凌取出封印卷轴,依次摸索过上面的符文,“而且我已经走了一天了,劳累之下也想吃些热的食物啊……给,这是你的。”
八咫歪了歪头,没再说下去,只低头啄食凌递到嘴边的鸟粮。
在八咫吃完之后,凌才取出干粮放到火边烤热,八咫看着明显是另外准备的一份食物,还是忍不住开口,“您在有些时候对弱小之人的还真是抱有让人费解的怜悯心呢嘎。”
凌曲起指节蹭了蹭八咫的下巴,轻声笑起来,“别这么说,能挣扎求生的人从来不弱小,好了,去休息吧。”
不远处的桢泉也在哭了许久之后缓和了情绪,揉着眼睛看向凌所在的方向,却发现那个温和又可怕的武士已经倚着大树睡下,而那烧的正旺的火堆旁,还有一件叠好的厚实外衣和一份食物。
桢泉感觉眼眶再度酸涩起来,她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而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自己的荷包塞到凌的背包里,这才坐到火堆旁开始吃东西。
【虽然很可怕,但却是个好心的武士啊……所以说他就是神明大人给我的指引吗?】
抱着这样的心思,桢泉缩成一团在火边睡下,而在她熟睡之后,一旁看似入睡的凌却探手从包里拿出了她刚刚塞进去的荷包,轻笑出声,“你看看,你看看……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
“您要留下这个吗嘎?”
“等之后再还给她吧,”凌将荷包放了回去,“总要让她有个安心跟着的理由吧?”
“恕我直言,您现在已经处于多管闲事的范畴了嘎。”
“不是说了吗?”凌又靠回树干上,声音中笑意更浓,“我只是个瞎子,要是真的有人偷偷跟上来我也很难发觉……好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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