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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贾存周(第1页)

早有小丫头端来个脚踏,另外设一席给吴嬷嬷坐下来,子骊坐在上面端着酒杯对着吴嬷嬷道:“请。”吴嬷嬷慌的站起来,举着酒杯:“多谢奶奶怜惜我这个老婆子,奶奶也该多喝几杯。”子骊看吴嬷嬷的桌子上的菜色都是厨房的份例菜色,虽然不说是珍馐美味可是看上去满满的鱼肉还不错。只是这些菜色就一个特点——丰盛,丰盛的都有点腻歪了。子骊对着明前说:“有新鲜的菜蔬,你去拿来给吴嬷嬷尝尝。吴嬷嬷这是我娘家捎来的东西,你也尝尝看。”明前端来一个小碗,里面是一碗清汤上面漂着拇指大小的白菜。吴嬷嬷看了笑着说:“还是二奶奶疼我。这个菜心以前老国公爷在的时候,□□皇帝曾经驻跸在咱们府上,也是做了这个呈上去的。听说光这个汤就是拿着鸡鸭猪羊熬了几天才得出来的,那个白菜也是稀罕物,听说那个地方只有方圆十里地地面上出产这个白菜。一个个斗大的白菜剥成拇指大小的菜心,一个菜心就要一两银子。我那个时候只能听别人说说,今儿可是烧了高香得了福气了。”

子骊抿嘴笑道:“嬷嬷快点尝尝,汤凉了就不好吃了。”一时饭毕,子骊漱口洗手,她对着吴嬷嬷说:“你上了年纪还是上来坐吧,我年轻初来乍到,有些事情要请教嬷嬷呢。”说着子骊再三的请吴嬷嬷上来坐,她到底是不敢,还是明前摆了椅子在子骊的榻边上,吴嬷嬷才侧着身子坐了。“奶奶是尊重我,我却不能坏了规矩。我们二爷从小也是三灾八难的,好容易长了这么大,能娶奶奶回来也是应了苦尽甘来的签。现在看着二爷和二奶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我一把老骨头也能闭上眼了。”

听着吴嬷嬷的话子骊不易察觉的微微挑眉,怎么老太太和贾母都是异口同声的说贾政的身体不好,可是子骊竟然一点没发现贾政的身体有什么不好的,若是非要说身体虚弱,全是因为养尊处优,被惯坏了。“太太和老太太也这么说,可是我竟然没发现二爷的身子哪里不好。既然嬷嬷说了,我记下就是了。也不知道二爷是哪里不好,是先天还是生了什么病。”子骊做出来妻子担心丈夫的样表情,眉头微蹙。

“奶奶别多心,二爷的身体早就好了。其实二爷只是生下来的时候他被过了病气,刚生下来的孩子和花骨朵一样娇嫩,哪里能禁得起那顿折腾,我那个时候给二爷喂奶,每天喝了不少苦药好化成奶水给他吃。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嘴里泛苦味,心里恨那个贱人!竟然敢暗害二爷!还连累着太太产后没得好好休息,身子亏虚下来,后来的三姑娘身子也不好,都跟着他们有干系!”吴嬷嬷眼睛看着很远的地方,她闭上眼砸吧下嘴,无声的叹息下。

有故事啊!子骊想要刨根问底的,吴嬷嬷却是回避了,子骊也没逼问,只是和她家常路段的聊起来“我今天送二爷出去,看见两个人女人拿着几盒子东西进来,往上房去了,看样子是咱们家的亲戚。我刚来也没见过不知道他们是谁家的亲戚。”子骊想起来早上看见几个眼生的婆子,她竟然是以前没见过的。

“他们啊,是二姑奶奶的婆家,二姑奶奶嫁到了文守备家,前几天是文守备的生辰,府上送了礼过去。他们家是回礼来了。”说着吴嬷嬷叹口气对着子骊说:“二奶奶不知道,太太虽然面子上对二姑奶奶一视同仁,可是心里总有疙瘩。以后在太太跟前别提二姑奶奶的话。”见着子骊满脸困惑,吴嬷嬷解释道:“二姑奶奶比二爷大几个月,她不是太太生的,是以前老爷身边的人养的。当初二爷刚生下来还没满月,二姑奶奶生了天花,也不知道怎么,二姑奶奶的肚兜竟然出现在二爷的房里,真是坑死人了!二爷命大总算是活过来了,为这个太太不待见二姑奶奶,后来她的亲娘也一病死了,倒是可怜了二姑奶奶没了亲娘,刚满十五岁就打发出去。文守备家也不是什么兴盛人家,她嫁的还是不得意的庶出儿子。听着送寿礼的人回来说,二姑奶奶竟然是连着咱们家体面丫头也不如了!”上年纪的人嘴里没把门,吴嬷嬷还是把贾家讳莫如深的事情给秃噜出来了。

难怪呢,荣国府三位姑娘,大姑娘贾玫,二姑娘贾敉都是悄无声息的出嫁了,嫁的人家也很一般,她们平常也没和娘家特别热络的走动,虽然是庶出的女儿,好歹也是贾家的姑娘。贾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她就算是不喜欢庶出的女儿,为了体面也该顾忌下。谁知贾家上下竟然当着两个出嫁的姑娘不存在一样,原来是这样!不过贾母也有被算计的时候,子骊表示贾敉的亲娘可真厉害!

子骊叹口气:“其实也不怪别人,全是二姑奶奶自己命不好,放在谁身上,那个亲娘不疼孩子。其实太太对着二姑奶奶也是不错了,当初害的二爷生病,也不是她的错。文守备家难道是家境贫寒?”

“文守备家的太太可是个厉害的人物的,说一声恼了就敢当着守备的面前把小妾打个稀烂!二姑爷没什么本事,在家里被压制的不敢大声喘气,他们家大奶奶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加上婆婆不待见,可不是被克扣的狠了么。也不是那个姑娘都能像奶奶这么有福气,有娘家撑腰,婆家拿着媳妇做亲生的女儿一般。女人嫁人都是命啊!”吴嬷嬷有些睡眼迷蒙的端着杯子喝茶。

送走了吴嬷嬷,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子骊对着丫头们吩咐一声:“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叫周瑞进来我有话吩咐。”

子骊梳洗了,一个人躺在床上,其实她一个人睡了几十年,早该习惯身边没人陪伴了。谁知贾政离开的第一天,子骊躺在紫檀雕花大床里面第一次感到身边空荡荡的,有些失落的感觉。扭脸看着另一个空枕头,她竟然开始怀念起来贾政的体温和干净清爽的气息了。翻个身,子骊慢慢的回味着吴嬷嬷的话。真的想不到贾母竟然也差点被小妾给算计了!从吴嬷嬷断断续续的讲述里面,子骊整理出来事情的脉络,贾敉的生母是老太太赏赐给儿子的通房丫头,似乎她机灵乖巧,长得很标致,深的老太太和贾代善的喜欢。至于贾母,肯定不会真心喜欢丈夫得宠的小妾的。只是碍着老太太,她才容忍下来。

贾敉的生母趁着贾敉出花的机会想要暗害贾政,她买通了正房上夜的婆子,悄悄地把沾染着天花病毒的东西放到了贾政身边。贾母那个时候还在月子里面,一边为儿子的生死安危着急上火,一边还要追查幕后黑手,身体亏空,以至于连带着贾敏胎里不足,一生下来就有点弱。难怪贾代善现有的几个通房丫头小妾什么几乎就是透明的,子骊嫁过来这么长时间,每天给贾母请安竟然注意多她们的存在。虽然贾母出身好,可是贾家也不是等闲之辈,竟敢能把贾代善的姬妾们压制如此,现在看来一定是贾母占了理,贾代善和老太太理亏罢了。

这个就能解释的清楚为什么贾代善官做的顺风顺水的时候,两个庶出的姑娘嫁的那么寒碜和无声无息。本来庶出的女孩子就不好说人家,家里在不花心思就更可怜了。求娶的庶出女儿的多是庶出的儿子,没丰厚的嫁妆,将来丈夫也不能继承很多家业,娘家再不怜惜点,日子真的太难过了。子骊虽然觉得贾家的两个姑娘可怜,但是她也没觉得自己要帮她们什么。因为到现在,她还没见过贾玫和贾敉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贾家自己都不把两位姑奶奶放在心上她跟着搀和什么。再者说了她现在没精力管别人的闲事,王长春的生日近在眼前,老爷子很疼她这个孙女,子骊的心思都在如何给王老爷子祝寿上。

子骊第二天早上梳洗之后,就去请安,老太太那边自然是行礼如仪。只是老太太说天气冷了,可以不必每天来请安。听着老太太的话,子骊明显感到贾敏松了口气。贾敏畏寒怕冷,每天早上冒着寒风出来肯定会很痛苦。等着老太太这边散了,子骊就到贾母这边来,贾母看着子骊的脸色稍微好了点。“你娘家的祖父要过生日,你是出嫁的孙女,按理说应该回去拜寿的。只是京城和金陵远隔千里,也只能等着以后政儿进京赶考的时候了。你也不用伤心,你家老爷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必然不会挑理。我叫人预备了丰厚的寿礼,连带着你有什么要送,一起叫送时鲜的船带上去就是了。”

贾母顿了一下:“政儿是新女婿,也该送厚礼的。我特别拿出来这个算是政儿给老爷子的寿礼吧。”贾母指着一个真人大小黄花梨雕刻的寿星对着子骊说。子骊看着真人一般的黄花梨寿星公,忍不住惊叹。这个雕像一人合抱不住,若是原料的话少说也有上千年了雕刻巧夺天工栩栩如生,虽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抢眼夺目,但是黄花梨特有气韵,更显得雅致,脱俗。比起来那些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可是逼格高多了。贾母的眼光和审美一流,这个叫子骊不能不服。“这个太珍贵了,我虽然也见过些东西,但是这样好的东西也是第一回见。黄花梨能成才的不多,最难得是这么大的一个整材料。”子骊赞叹着寿星公雕像精美和难得,顺便拍拍贾母的马屁。

贾母果然是喜欢听好话的人,她嘴角带着微笑,得意的说:“这也不算是什么,你祖父肯把你这个活宝贝嫁给我们家,我还能舍不得东西。这个东西可是当初我祖父得来的,后来我出嫁就给我了,在库房里面存了这些年,都差点忘记了。昨天晚上忽然想起来,就拿出来看看。如今你祖父过生日就权当是政儿对着你祖父的孝心吧。”

“我可要替我祖父谢谢太太了。我祖父是个不喜欢虚热闹的人的,如今年纪上来了对着富贵权势都看的淡了,倒是喜欢起来清雅素朴的东西了。这个礼物祖父是肯定喜欢的。”子骊又说了王长春夸奖贾政的话。贾母听着王长春夸奖自己的儿子脸上有光,她知道贾政的前途是有依靠了。

这边贾母和子骊上演着婆媳和谐,张氏可不舒服了。她父亲过生日的时候贾家也不过是送去些锦缎,寿桃寿面什么的送去,虽然没亏了礼节,但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张氏不淡定了,最然她家官做的没王家的高,但是她是大嫂啊,她是荣国府的嫡长媳妇,管家奶奶!竟然被刚进门的小儿媳妇给压住一头!

张氏从贾母那边回来黑着一张脸,丫头们见着张氏气色不善都不敢大声喘气,一个个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的。贾赦的几个姬妾都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小团子,滚进地缝里面。张氏一个人坐在那里越想越气,她真的想不通,自己整天察言观色,紧紧地跟在贾母身边小心奉承。婆婆对她还是若即若离的,名义上是她管家其实什么都要听婆婆的。张氏每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唯恐是行差踏错一步惹婆婆生气。结果那个王子骊倒是好,进门之后比谁架子都大,也不去趋奉老太太和太太,反而是每天和丈夫腻歪着,好的蜜里调油。每天也不操心,只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看着太太提起来这位二奶奶不悦的眼神,张氏更加用心奉承贾母了。结果到了今天她忽然发现,自己累死累活向着目标奔跑,她的对手却轻松地超越了她。把她远远的甩在身后!

张氏在绝望的情绪中,正在她觉得四面的墙壁向她挤压过来的时候,小丫头通报惊醒了她:“赖忠家有话回奶奶。”说着赖忠家的已经拿着个大红帖子到了张氏跟前:“是咱们送王家的寿礼,外面已经预备齐了,就等着奶奶过目装船呢。”

张氏死死地盯着赖忠家的手上的帖子,冷着脸伸出手去:“你先放下我慢慢的看。太太吩咐过,王家和咱们家关系不一般,寿礼要打点妥帖。”

…………………………

“奶奶在么?”明前一脸气氛的进了屋,抓着小丫头问子骊在哪里。小丫头吓一跳赶紧指着里面说:“奶奶在里面歇着呢。”话音未落,明前已经冲进去了。

被明前的大动静给吵到了,子骊靠在靠背上:“冒冒失失的,寿礼都装上船了?周瑞亲自看着的?”

“简直是欺人太甚,周瑞亲自去码头上看着他们装船的。他们府上送给老爷子的寿礼竟然是些什么寿桃,寿面,寒酸的三十匹缎子。他们家太太刚说是两家关系好,要送上厚礼的,怎么一转眼就成了那些东西。金陵离着京城上千里,寿桃寿面全是面做,到了京城不成了笑话了!周瑞亲眼看见。他说会不会弄错了,装船的人说没错,是里面出的帖子,他们按着帖子上的东西办的。”明前气鼓鼓的拧着眉头,咬牙切齿:“装船的人说前几天还说是用锦缎和瓷器抵了寿桃和寿面什么的。谁知一转眼就变了!分明四当面一套后背一套,哄着奶奶,以为送上厚礼,其实却送了那样的东西叫奶奶在娘家丢脸!”

子骊饶是不想和贾家起冲突,她听见明前的话还是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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