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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三子,真宗第三,封寿王。诏一异僧遍相诸王,僧已相七王,惟寿王未起。僧奏云:“遍觐诸王,皆不及寿王。”上曰:“卿未见,安知之?”僧曰:“适见三仆立于门皆将相材器,其仆即尔,主可知矣。”三人乃张相耆、杨相崇勋、郭太尉承祐也。孔氏谈苑 邵氏闻见录、东轩笔录、贵耳集并以相者为陈抟,余略同。
章圣讲周礼,至典瑞有琀玉,问何义?讲官答曰:“人臣卒,给之。琀玉欲使骨不朽耳。”章圣曰:“人臣但要名不朽,何用骨为?”贵耳集
章圣礼汾阴,至泰山下,聚观者数万人,警跸不能进。以询左右,或云村民所畏者尉曹也,俾弹压之。即命亟召之。少顷一绿衣少年跃马疾驰而前,群氓大呼官人来矣,奔走辟易而散。上笑曰:“我不是官人耶?”挥麈后录
章圣常宴群臣于太清楼,忽问:“市店酒有佳者否?”中贵人对:“唯南仁和酒佳。”亟令沽赐群臣。又问近臣曰:“唐时酒每升价几何?”无有对者,唯丁晋公奏曰:“唐时酒每升三十钱。”章圣曰:“何以知之?”晋公曰:“臣尝记杜甫诗曰‘速来相就饮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章圣大喜曰:“杜甫诗,自可为一代之史。”诗话总龟
李侍读仲容魁梧善饮,两禁号“李万回”。真庙饮量无敌,近臣无拟者,欲敌饮,则召公。一夕真宗命巨觥,俾满引,欲观其量。引数大醵,起固辞曰:“告官家撤巨器。”上乘醉问之曰:“何故谓天子为官家?”遽对曰:“臣尝记蒋济万机论,言‘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兼三五之德,故曰官家。”上甚喜,从容数杯。上又曰:“真所谓君臣千载遇也。”李亟曰:“臣惟有忠孝一生心也。”湘山野录 孔氏谈苑略同
真宗东封,命枢密使陈尧叟为东京留守,马知节为大内都巡检使。驾未行,宣入后苑赐宴,出宫人为侍。真宗与二公皆戴牡丹而行。续有旨,令陈尽去戴者,召近御座,上亲取头上一朵为陈簪之。陈跪受,拜舞谢。宴罢,二公出,风吹陈花一叶落地,陈急呼从者拾来,此乃官家所赐,不可弃之,置怀袖间。马乃戏曰:“今日之宴,本为大内都巡检使。”陈云:“若为大内都巡检使,上何不亲为太尉戴花耶?”二公各大笑。寇莱时侍宴,上赐异花曰:“寇准年少,正戴花吃酒时也。”能改斋漫录
祥符间封禅事竣,宰执对于后殿,上曰:“治平无事,久欲与卿等一处闲玩,今日可矣。”遂引群公及内侍数人,入一小殿。殿后有假山甚高,山面一洞。上既入,群公从行,初觉甚暗,数十步则天宇豁然,千峰百嶂,杂花流水,极天下之伟观。少焉至一处,重楼复阁,金碧照耀。有二道士貌奇古,来揖上,执礼甚恭,上亦答之良厚。邀上主席,上再三逊谢,然后坐。群臣再拜,居道士三次所论皆玄妙之旨,而牢醴之属,又非人间所见也。鸾鹤舞庭际,笙箫振林木。至夕乃罢,道士送上出门而别曰:“万几之暇,无惜与诸公频见过也。”复由旧路归,臣下因请于上。上曰:“此道家所谓蓬莱三山也。”群臣自失者屡日,后亦不再往。投辖录
真庙寝殿侧,有古桧,秀茂不群,名“御爱桧”。然横碍殿檐,真皇意欲去之。一夕风雷转摺其枝,时以为瑞。话腴
真庙宴近臣,语及庄子,急命呼“秋水”至,则翠环绿衣,小女童也,诵秋水一篇,闻者莫不竦异。邻几杂志 贵耳集同
真宗尝有疾,梦焦隐君而愈,封明应侯。厉鹗焦山诗注
真宗晚年不豫,尝对宰相盛怒曰:“昨夜皇后以下皆去,刘氏独留朕于宫内。”众知上眊乱误言,皆不应。李迪曰:“果如是,何不以法治之?”良久,上悟曰:“无是也。”章献在幄下闻之,由是恶迪。涑水纪闻
真宗上仙,王文正公当国,建议以为天书为先帝而降,不当留在人间,于是尽以葬永定陵,无一字留。文正之识虑微密,皆如是也。东轩笔录
章圣时炼丹一罏,王翰林司金丹阁,日供炭五秤。至熙宁元年,犹养火不绝,刘延仲之父被旨裁百司,此项在经费之数,有旨罢之。墨庄漫录
刘后 杨后 李后
章献刘后,本蜀人,善播鼗。蜀人宫美宋史作龚携之入京。美以锻银为业,时真宗为皇太子,尹开封,美因锻得见。太子语之曰:“蜀妇人多才慧,汝为我求一蜀姬。”美因纳后,太子见之大悦,宠幸专房。太子乳母恶之。太宗尝问乳母:“太子近日容貌瘦瘠,左右有何人?”乳母以后对,上命去之。太子不得已,置于殿侍张耆之家。耆避嫌,遂不敢下直。未几太宗晏驾,太子即位后,召入宫。涑水纪闻 附录东轩笔录:钱思公嫁女,令银匠龚美打造装奁器皿。既而龚拜官,思公即取美为妹壻,所造器皿归美家。
章献明肃,初自蜀泛江而下。舟过真州之长芦,有闽僧法灯者筑草庵岸旁,灯听其歌声,许其必贵,倒囊金津置入京。继遂遭际,及位长乐,灯尚在,后捐奁百万,命淮南、两浙、江南三路转运使创造大刹,工巧雄丽,甲于南北。俾灯住持,赐予不绝。李邯郸为之碑,至今存焉。挥麈余话 邵氏闻见录略同
刘综知开封府,一日奏事毕,真庙从容曰:“卿与后宫近属,已拟卿差遣,当知否?”综变色作秦音曰:“臣本是河中府人,出于孤寒,不曾有亲戚在宫内。”未几出守庐州。画墁录
刘烨为龙图阁直学士权开封尹,明肃太后朝独召对,后曰:“知卿名族十数世,欲一见卿家谱,恐与吾同宗也。”烨曰:“不敢。”后数问之,度不可免,因陛对为风眩,仆而出,乞出知河南府。邵氏闻见录
明肃太后欲谒太庙,下诏服衮冕。谏疏交上,宰臣执议,俱不听。薛简肃以关右人,语气明直,帘外口奏曰:“陛下大谒之日,还作汉儿拜耶,女儿拜耶?”明肃无以答,是夕报罢。湘山野录
章献太后智聪过人。其垂帘时,一日泣语大臣曰:“国家多难,向非宰执同心协力,何以至此!今山陵事毕,卿等可具子孙内外亲族姓名来,当例外一一尽数推恩。”宰执不悟,于是尽具三族亲戚姓名以上。明肃得之,各画成图,黏之寝壁,每有进拟,必先观图,非两府亲戚,方除之。默记
章献属疾,语仁宗曰:“愿与祖宗同日为忌。”三月二十九日上仙,乃太宗大忌。后仁宗亦同。前为翁妇,后为母子,此亦国朝之异事。贵耳集
仁宗幼冲,章献性严,动以礼法禁约之,未尝假以颜色。章惠以恩抚之。上多苦风痰,章献禁虾蟹海物,不得进御,章惠尝藏弆以食之,曰:“太后何苦虐吾儿至此!”上由是怨章献,而亲章惠,谓章献为大娘,谓章惠为小娘。及章献崩,尊章惠为太后,所以奉事曲尽恩意。涑水纪闻 附录东轩笔录:杨景宗即章惠太后弟,太后既入掖庭,景宗无赖,以罪隶军,黥黑其面,至无见肤。真宗幸玉清昭应宫,还内,六宫皆乘金车,迎驾于道上,景宗以役立御沟之外,太后车内指景宗,令问其姓氏骨肉,景宗知其女兄在掖庭,疑其是也,遽呼太后小字及行第。太后大哭曰:“是吾弟也。”即日上言,官以右班殿直,后至观察留守。景宗既贵,遂用药去其黥痕,无芥粟存者,而肥晳如玉。性横,好以木挝击人,世谓之杨骨槌。初丁晋公治第保康门外,杨景宗时以役夫荷土筑台,丁谓籍没而景宗贵,即以其宅赐之,其正寝乃向所筑地也。
章懿李后初在侧微事章献明肃。章圣偶过合内,欲盥手,后捧洗而前,上悦其肤色玉耀,与之言。后奏:“昨夕忽梦一羽衣之士跣足从空下云:‘来为汝子。’”时上未有嗣,闻之,大喜曰:“当为汝成之。”是夕召幸,有娠。明年诞昭陵。昭陵幼年每穿履袜,即亟令脱去,常徒步禁掖,宫内皆呼为赤脚仙人,盖古之得道李君也。挥麈后录 附录东轩笔录:章懿李太后始入掖庭,才十余岁。唯有一弟七岁,太后临别,手结刻丝鞶囊与之,拍其肩,泣曰:“汝虽沦落颠沛,不可弃此囊,异时我若遭遇,必访汝,以此为物色也。”后其弟佣于凿纸家,常以囊悬胸臆间,未尝斯须去身。一日苦下痢,势将不救,为纸家弃于道左,有入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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