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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飒飒,夜露深深。
当外头的人终于散了,哭了一整天灵的徐善然略显疲惫的走在国公府的夹道之上。
落叶铺洒在青石板上,两侧的花树在黑暗中显露出幽绿的色泽,而放置在徐善然手中把玩的血钗,则不时闪烁出一抹惊醒动魄的艳光。
美丽的饰物尽管对女人有天生的吸引力,但就站在徐善然身后的高婵而言,她更觉得奇怪的是徐善然对于这支钗子的态度。
就她所知,这种“美丽的饰物吸引女人的目光”这点,至少在徐善然身上是不成立的。
当然徐善然所拥有的每一件衣衫首饰不是别有意趣就是精致华贵,但她从没有观察出徐善然对任何一件东西有所偏好。再漂亮也好,再特别也好,她从来没有见过徐善然相连的两天之内戴上同一件东西。
可这支血钗,算上今天,已经是徐善然将其带在身上的双十天数了。
哪怕是对方祖母临终时给的,似乎也有些过了。
为什么?
当高婵这样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了。
“这个钗子有什么特别的?”
这个问题问出的时候,高婵并不觉得自己不能得到答案。
事实也是。
徐善然听到这这个问题之后,回答的态度十分随意:“这个钗子很值钱。”
“很值钱?”高婵愕道,这是一个她完全没有想到过的答案!就算再值钱的首饰,又怎么可能会被徐善然看在眼里?
徐善然为高婵的态度莞尔一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个钗子可不只是一个钗子啊……知道盛通钱庄吗?”
这是帝国之内很大的钱庄,哪怕并未出去见过多少世面,高婵也没有不知道的理由:“知道。”
“这个钗子就是这个钱庄幕后东家的印鉴。”徐善然将手中的钗子举到眼前,视线里立刻覆上一层光华流转的红色,这艳丽的颜色无时不刻不再昭示着本身的魅惑,“哪怕就算这钗子本身而言,也是一个极品啊……”
高婵一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一时又觉得这实属平常。
片刻之后,她问:“这是你祖母留给你的……”
徐善然只是笑道:“有些烫手呢。”
高婵立刻明白了徐善然的意思。
而说话的人也跟着把那接下去的话给说了出来:“这东西,不管怎么看,都应该留给长子嫡孙……”
说着这句话的同时,徐善然还想起了自己当日走出来时候,祖父奇特的表情。
那表情里有震惊,有不可思议,有叹息,唯独没有赞同。
血钗一事,知道有这枚钗子的人本就并不多,知道钗子背后代表含义的人就更少了。
自家祖父显然是一个,可大伯可能还并不不知情。
祖父应该并不赞成她拿这样东西,这也不奇怪,身为女子总是要嫁人的,不管她今后打算怎么样,她嫁了,就是把这本属于国公府的东西带了出去。盛通钱庄的存在是六七十年近百年前的事情了,这个钱庄也不是祖母自己搞出来的,而也是祖母自家中带出来的。
但那时祖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这些钱财,与其散给分家或者嗣子,确实不如作为陪嫁给女儿撑腰。
而现在来说,先不说她是隔辈孙女,就说现任的家长自己的大伯,除了子嗣懂事有出息之外,本身也是朝廷高官,妻子又能不偏不倚,将家族照料得妥妥当当
不管怎么看,这支钗子都不应该给她。
财产分得不公,就是乱家之举。
人老了,果然有些老糊涂了。
这是徐善然看见自己祖父面色时候第一时刻想到的对方可能会说的话。
毕竟年轻的时候,祖父为了这个家族的繁荣,再是宠爱的妾室也能毫不留情地处理掉,再是为皇帝出生入死也决无迟疑。
但祖父最终并没有说什么,也并没有将消息透露给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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