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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好容易将两人安抚下来,队伍才缓缓启程。岳成歌在前面开路,宗政澄渊则一直在我的轿子旁边。走到半路方笑说:“你胆子倒大。”
&esp;&esp;“王爷要利用的是我。若是我出事,王爷或还可能救一救,换了他们。”我坐在轿子里,静静道,“王爷可能连理都不会理。”
&esp;&esp;“你如此相信本王,可真叫本王吃惊。”宗政澄渊用马鞭挑开我的轿帘,看着我平静入水的脸,道:“说实话。红城那时我便想问你,你那几个手下不在身边,你当真一点不怕?”
&esp;&esp;我抬头笑看着宗政澄渊凝驻的目光,伸手将轿帘放下,说:“如果担心能让我转危为安,我一定担一百二十个心。”
&esp;&esp;说话间,到了宫门。
&esp;&esp;由于跟着宗政澄渊,不用下轿。我坐在轿子中等待盘查,挑起帘子略略看了看皇宫的样子。也不过就是那个样子,比普通的房子大一点,屋子多一点,九进九出,描龙绘凤的。见过了故宫紫禁城,这个宫殿虽然也宏伟,可是在不够看。
&esp;&esp;过了宫门,下了轿,我跟着宗政澄渊慢慢向朝庆殿行去。想着今日刚刚得到的消息,问道:“你见到殇夙鸾了?”
&esp;&esp;“未曾。”宗政澄渊示意岳成歌走在我的另一侧,道。
&esp;&esp;我有点惊讶,想了想,道:“是丞相接待的?”
&esp;&esp;“丞相对丞相,不是正好。”宗政澄渊微微一笑,目光悠远。风吹起他外袍的一角,一时间,俊逸无双。
&esp;&esp;掩唇,我想着倾城绝世的殇夙鸾对老丞相的样子,笑道:“他会报复你的。”
&esp;&esp;“他已经报复我了。”宗政澄渊皱眉道:“你听说他要求和亲的事情吗?”
&esp;&esp;“不是很确切。上午的事情,苏尔只带了几句给我。怎么,他的和亲很特别?”我奇道。
&esp;&esp;“送来一个质子,据说是酆国七王子。你觉得如何?”宗政澄渊伸手摘掉一片掉在我发上的残叶,细细看了看我,笑说:“打扮起来,其实也不难看嘛。”
&esp;&esp;我什么时候难看过?有些嗔怨地看他道:“那质子很特别?”送公主来听说过,送质子,有听过没见过。又不是什么紧要关头,又没被逼,又没亡国,干什么送一个王子来做人质,这太不合理。
&esp;&esp;我还在深思,他却突然轻托我的后脑,给了我一个浅浅的吻。他的唇在我的唇上轻羽一般地掠过便移开,随意地抚弄我的长发,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轻笑道:“我最爱看你深思的样子。那个王子其实也没什么。远不如你特别。”
&esp;&esp;看来宗政澄渊是想把吃我豆腐进行到底了。眼见前面就到了朝庆殿,我也不想与他多计较。更不想在这个地方引人注目。于是紧走几步,躲开他温热的手,回头道:“如此重大的宴会,王爷若是迟到了,好吗?”
&esp;&esp;宗政澄渊没作声,慢慢来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行,过了前方的小花园,一直进了朝庆殿。
&esp;&esp;朝庆殿,殿如其名,是宫中举行庆典的地方,因而占地面积很大,布置得也华美。尤其是今天的宴会可以携眷参加。凡四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凡是家事清白,沾点亲戚的,能够通过盘查的,统统汇聚在这里。
&esp;&esp;穿行在这些女人当中,我觉得快要被胭脂熏成哮喘。怪不得杜牧说“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真是好严重的污染。
&esp;&esp;紧紧跟在宗政澄渊旁边,我一步也不落,生怕落了单被人找了麻烦去。不过到了落坐的时候,我有点傻眼,我该坐哪?
&esp;&esp;话说,太后皇上坐上边,王爷亲王坐左边,酆都使臣坐右边,文武百官坐下边,家属女眷坐后边。
&esp;&esp;我呢?
&esp;&esp;我站在已经落坐的宗政澄渊身后正在踌躇,突然一个趔趄被他拉到怀里飞快地抱了一下,下一瞬间又被放到他身边的坐位上。而且颇有点看热闹的意味道:“你就坐本王身边。”
&esp;&esp;我瞪了他一眼,随即从容地坐正,无视那些怨女们妒恨的目光。眼色一转,目光落到对面自从我进来就对我微笑不已的殇夙鸾身上。
&esp;&esp;今日殇夙鸾仍然是一身黑衣,不过从便装换成了朝服。正式的服装丝毫没敛去他张狂的气息,反而更添了为上位者的气势。
&esp;&esp;对他礼貌地点个头,笑了笑,隔着宽阔的大殿,碍于宴会即将开始,我们彼此都没上前打招呼。这是我比较欣慰的一种状况,我一点都不想与他正面相对,说错一句话都可能带来数不尽的祸患。
&esp;&esp;将目光转开,我好奇地观察着正坐在殇夙鸾下首的男子。
&esp;&esp;他年纪不大,可能还未及弱冠。穿着银色的袍子,头发束得很规矩。容貌清秀,面色苍白。颧骨处微微有些潮红,看来身子似乎也很孱弱。此时他正呆呆坐着,眼睛也不知看向何处。本来就已经很没存在感的身形,在殇夙鸾的身边显得异常的模糊。
&esp;&esp;“那个人?”我拉拉宗政澄渊,指了指那个人。
&esp;&esp;宗政澄渊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再看看他身边的殇夙鸾,猜测到:“估计就是酆国的七王子,丰夜真。”
&esp;&esp;“可惜了。”我感叹到。本应风华正茂的青年,贵为王子,却屈于一个臣子。如今却还被送到别国做质子,若是我,早一头撞死了。
&esp;&esp;“你倒还有时间同情别人,嗯?”宗政澄渊递一盏茶给我,懒洋洋地道。看似在看我,实则一直在看殇夙鸾。
&esp;&esp;我明白他的想法,若想得要酆国,首先将要解决的,就是这个诡计多端,独揽朝政的丞相。
&esp;&esp;只不过,我不相信殇夙鸾会仅仅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利,毫无意义地将一个王子送到别国。于是问道:“你可知道他送一个王子来,有什么目的?”
&esp;&esp;“目前还不清楚。眼下皇室人才凋零。先帝早逝,只余一子一女。一个三岁,一个两岁。如何能够和亲。若说用旁系皇姓取代,或又怕身份不符。天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
&esp;&esp;宗政澄渊执着酒杯,自斟自饮起来。有来拜见或者敬酒的皆被岳成歌一一挡了回去。
&esp;&esp;我把玩着手中宫女献上的闻香杯,浅笑道:“竟然还有王爷不知道的事情。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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