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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游被沈长明抱进了马车当中,宫内除了马蹄与车轮压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外,安静的可怕。坐在马车当中,江游在脑海里询问道:“系统,我,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没有,宿主这个世界的开局完成的非常不错,目前任务进度百分之十三。】系统的声音与往常一样,没有丝毫起伏。
江游的视线静静的盯在马车的车帘上,像是透过帘子便能看到此时坐在前面驾车的那人一般。
是吗,可是,我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呢。
一路颠簸,直到马车行至宫门时,却被拦了下来,而阻拦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还躺在霜露殿重伤昏迷的南珏。
南珏身穿一袭红色长袍,将他本就苍白的脸色衬的更加脆弱了两分,他就那么直直的挡在车前,若非沈长明及时停下,此时他早已经被马车给撞到,但南珏却丝毫不惧,待到马车停稳他上前就要去掀车帘,却被沈长明给挡住了。
看着拦在他面前的剑鞘,南珏冷哼一声:“奉皇上之命,接皇后殿下回寝宫。”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犹如出谷黄莺,婉转而又清亮,但那却因那咄咄逼人的语气而打了些许折扣。这句话落地,就见南珏手中亮出一块墨色浓郁的腰牌,在沈长明面前一晃而过。
那是楚翊泽的牌子,身为前御前侍卫统领,皇上贴身侍卫的沈长明又怎可能不清楚,但他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甚至连手中剑鞘也完全没有收回的打算,就那样挡在南珏与沈长修的面前,面色冷峻。
见状,南珏不怒反笑,一袭红衣随着风雪而翻飞着,竟是别有一番妩媚妖娆:“沈公子,你可知道你此举意味着什么?!难不成你要忤逆皇上的意思?”几乎是在他这句话刚一落地,就见几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护卫上前了几步,手中的刀锋在大雪的映衬下更显锋利。
沈长明丝毫不惧,剑未出鞘却已然准备迎上去,这些人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有几斤几两重没人能比他更清楚。就在这时,却见一直垂着的车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掀开,接着沈长修那张丝毫不逊于南珏的俊朗面容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看到正主出来了,南珏红唇轻轻抿起一个弧度,抬手制止住了周围的护卫,朗声道:“殿下可是要出宫?皇上对殿下一片真心,殿下竟准备不辞而别,难道就不怕伤透了皇上的一颗真心吗?更何况,私自出宫的会有什么下场,想必殿下身为大御的皇后,定然比我一个从南邬远嫁而来的贵君更清楚吧。”
却见江游从马车内走了出来,他的动作非常慢,但一举一动却无一不在彰显他良好的教养与礼仪,他就这样一步步的走到南珏面前,那双黑亮的眼睛与他对视,就在南珏以为他会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见他抬起了手,接着只觉得脸上一痛,整张脸被打的侧了过去。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雪地中分外响亮,南珏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猛地睁大,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他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却发现指尖有血渍,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沈长修,你,敢,打,我?!!”
江游的视线非常平静,看着几欲跳脚的南珏,淡淡道:“原来你也知道你是从南邬远嫁过来的贵君,如今你来我大御也有段时间了,却连见到我需要做什么都没记住吗。”
他这句话说完,南珏脸上的神色僵住了,他当然知道沈长修此言是何意,贵君再贵说到底也只是个妾,终究是贵不过皇后的,按照大御的规矩,他见到皇后可是需要行跪礼的,但楚翊泽疼他,所以便免了他的跪礼,但这可并不代表他见到沈长修不用行礼,只不过这些日子他仗着楚翊泽的疼宠,再加上南邬皇子的身份,从来没向沈长修行过礼罢了,而以往沈长修可从没揪着这件事不放过,久而久之他倒是将这件事情给忘得干净。
见他不说话,江游却是一笑,伸手捏住南珏的下巴,轻声在他耳边道:“身上的剑伤,还没好利索吧。”
南珏脸色大变,身子摇晃了几下,踉跄着倒退了两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听那人轻飘飘的又道:“看来南贵君已经将我大御的规矩忘了个干净,沈越,去教教贵君,见到皇后,这礼应该怎么行。”
一直跟随在车旁的沈越低声应是,几步走到南珏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按南珏的肩膀。
却在此时,突闻一道低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接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人的面容逐渐清晰,可不正是楚翊泽吗。
江游却好似完全没听到一般,冲沈越扬了扬下巴,冷淡道:“继续。”
若是没受伤前,南珏倒是丝毫不畏惧沈长修的这个小侍卫,但他此时身受重伤,能够站在这里已是强撑,又哪里能挣脱武功相当扎实的沈越呢,只见沈越轻飘飘的几个动作之后,南珏已经跪在了地上,大红的衣袂落在了雪地当中,格外显眼。
“你好大的胆子!!”楚翊泽见此一幕瞬间怒道,竟是直接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冲着沈越便斩了过来。
沈越闭上了眼睛,不敢躲避这一剑,但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袭来,他睁开眼睛就见自己的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挡在了他面前。楚翊泽的剑横在江游的颈间,那人脸上的神色却出奇的平静,不,或许称之为不在乎更为合适。
而沈长明站在沈长修的身侧,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剑尖直指南珏的喉。
楚翊泽原本的一腔怒意在看到沈长修的脸时,生生压抑在胸口,手中的剑有些颓然的收了回来,一把扔在了地上:“怎么,朕就那么让你厌恶不成?沈长明,朕让你去陪皇后,可没让你私自将朕的皇后带出宫去,你该当何罪!?”
在楚翊泽扔下剑的时候,沈长明也将剑尖从南珏的喉上移开,重新收回了剑鞘,退在一旁向他行礼。
然而不等沈长明开口,沈长修便突然从怀中拿出了一枚与刚才南珏手中那块非常相似的玉牌,举到楚翊泽面前,道:“皇上可还记得这块腰牌?”
那玉牌上有一抹浅浅的红,楚翊泽晃了晃神,这枚玉牌和南珏拿着的那枚本是一对,在两人大婚那日他亲手赠与沈长修的,当时他说什么来着,朕不愿你如笼中之鸟被囚于这深宫之中,只要有朕在一天,这宫中你便来去自如,这是朕给你的承诺。
但沈长修从未用过这枚牌子,自他嫁入宫中以来,除了大婚后的省亲以外,从未提过任何让他楚翊泽为难的要求,甚至就连宫门都很少出,自然也就鲜少用到这枚腰牌。
沈长修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会不知自己娶他的意图,他就这样甘愿被囚在他身边,老实本分的当着他与沈家之间的纽带,缓解着他对沈家手中权势的不安,可他呢,他又做了什么?
再次看到这枚玉牌,楚翊泽有些恍惚,那日赠与玉牌时所说的话犹在耳边回荡,似是在细数他所愧对于沈长修的种种,楚翊泽上前一步想要靠近沈长修,但却被沈长明那个没眼色的大哥不着痕迹的挡在了面前,接过他递来的玉牌,那枚墨色玉牌上那一抹浅浅的红痕让他心脏又是一痛。
沈长修身上这身伤痕,全是因为救他而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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