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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庶出皇子称呼生母为阿姨。不仅限于皇室。
[2]文献出自以下。
《南史·齐武帝诸子》:“母阮淑媛尝病危笃,请僧行道。有献莲华供佛者,衆僧以铜罂盛水渍其茎,欲华不萎。子懋流涕礼佛曰:‘若使阿姨因此和胜,愿诸佛令华竟斋不萎。’”
《南史·齐宗室》:“钧字宣礼,年五岁,所生区贵人病,便加惨悴,左右依常以五色绊饴之,不肯食,曰:‘须待姨差。’”
第61章乾坤初定
听到奴仆说的,谢宝因默不作言,有意偏过视线,就好像表示自己无意去听别人家里的隐秘事情。
跽坐着的王氏依旧还是庄重矜持的,她端着漆碗的左手微微发颤,碗壁的汤水也晃起来,很快反应过来后,妇人再次举起右臂大袖挡住脸,在袖后面,饮着原本要放在几案上面的汤,不知道饮了多久,她还是没能消化这个消息。
林勤这个人就像是他的名一样,勤勉,他专研水利建筑工事,一直以来都无心沉湎在男女之事上面,所以这么多年来,家里面才会只有大娘和二郎两个孩子,娶她的时候说一个足矣,在她生下一双儿女的时候也说郎君与娘子已经双全,足矣。什么都是足矣。
二郎夭折的后面两年,她曾经提出过为他娶侧室,延续子嗣,但也是不怎么愿意的态度,说日后从族中过继一个就是,怎么突然就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妇人。
想要置身事外的谢宝因没有听见王氏的声音,目光看向东面,发现妇人迟迟没有放下举起的手臂,整张脸都被遮住,她思索片刻,怕妇人出事,开口抚慰:“叔母先别心急,这奴仆也只说叔父带了回来,她是什么身份,哪里来的,来建邺干什么都还不知道,你先回去审问过再做筹算。”
王氏听到女子的话,心里终于是安稳下来一点,先把漆碗搁在几案上,然后在大袖的遮挡下,抬起左手,用襦袖擦了擦眼角才落下右壁,撑着凭几急忙站起,连衣裳都没有心思去归整,径直走去门口,突然又停下,心里没底的回头看向跽坐在北面坐席上的女子:“谢娘,你现在可有什么事情。”
妇人问出这话是想要做什么,谢宝因在心里已经猜出几分,默然思忖片刻,不动声色的暗中相拒:“家中还有一些事务需要我治理。”
尊长家事,她就算是林氏的宗妇也不能掺和进去,特别还是这种男女之事,没有晚辈去过问的道理,而且林勤大概也已经一起归家。
王氏刚张开口,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
外面的侍女已经进来堂上,着急禀道:“女君,袁家送来的节礼数目有错。”
林袁两家定下了林卫铆和袁慈航的婚事,已经算是姻亲,所以在八月十五那日,两家都互送节礼。
数目有错,看来是家中出了盗窃之人。
谢宝因在心里想过,然后对着妇人赧然:“叔母那边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过去,命人来找就是。”
听到侍女所说,王氏瞬间变得愧忏:“谢娘先好好料理家务,我那里没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
说完赶紧离开。
谢宝因把目光收回,看向堂上的侍女:“李媪在哪?”
侍女两只手叠交在腹前:“现在正在东堂审问那些经手过的奴仆。”
谢宝因边眨眼沉思,边命侍女出去。
日沉时分,终于查了出来。
李媪急着赶来西边屋舍,跑去厅堂[1],脚还没有进去,话就已经喊出口:“女君。”
身体往后靠着凭几的谢宝因半阖着双目,右手微偏也落在凭几上,另一只手还拿着竹简,听到声音,抬眼看了看:“究竟怎么回事。”
李媪直接在女君前方席地跪坐,身体伏地:“奴仆粗心,从进库的时候就已经数错数目,重新数遍一边后,数目是对的。”
谢宝因卷起手里的竹简,右臂一伸,稳稳被放在前面的几案上,然后右手撑着凭几,左手落在有孕的腹部,稍稍调整跽坐的姿势,嗓子整日都不舒服的她又捂嘴轻咳两声,明眸扫过去的时候,语气淡淡:“我进林氏已经快一年了,治理家务也快一年,怎么没有遇到过粗心的。”
女君这已经是不悦。
李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就一直都伏在地上,相叠在一起的双手紧紧互相抓着。
谢宝因瞥去一眼,也懒得再为难这个仆妇,又问:“她住在哪处屋舍。”
李媪紧绷着的身体逐渐放松,赶紧作答:“南边的屋舍。”
不是那个地方...谢宝因咳完,垂下左手,随后她继续抚摩着孕六月的腹部,看着战战兢兢伏趴在地上的人,轻声笑道:“不用再伏地,这些事情等往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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