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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脱口而出。
说实话,此刻我最想搞清楚,不是白莺的来历身份,也不是赶尸匠的死活,而是阴十三。
这段时间,他帮了我太多太多,如果不是他,我甚至早就死了。
而且,也是因为我,他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闷倒驴帮我的事我能勉强想明白,可阴十三,我实在想不明白,他帮我,完全就是不计回报。
或者说,潜意识里,我早就将他当成了大哥或者一个长辈,想知道他为什么是我师兄的同时,也是因为关心。
“呼。”黑暗中,阴十三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其实,最初我们的见面,不是偶然,而是我有意为之。”
我没有反驳,如果阴十三是我师兄的话,那第一次的偶遇确实就不仅仅是偶遇了,而且,从一开始,我就在疑惑当初我和阴十三的相遇。
当时阴十三说的是和朋友进山探险,走散迷路了然后才遇到了我和几个警察,可仔细一推敲,阴十三的这个说法,就实在太勉强了。
反倒是有意为之的话,会让那次相遇更理所当然。
试想一下,一个迷路的有本事的人,在迷路状态下搭乘了陌生的警车,而车上的人全都是他陌生的。遭遇了灵异事件后,他或许会抱着怜悯之心帮一次,但是……会接二连三的帮吗?
而且,我当时的处境已经是生死关头了,跑回村子后,阴十三更是为了我直接跑回村子,仅仅是陌生人的话,能做到这个地步?
我说:“继续说下去,你为什么那天会出现在山道上?”
沉默了一会儿,阴十三沉声说:“老爷子叮嘱的。”
爷爷?我愣怔了一下,忙问阴十三到底怎么回事?
阴十三说:“事发之前,老爷子就提前通知过我,求我保你,并且暂时不让你发现我的身份,所以,我来了,在山道上制造了一场偶遇,顺理成章的进入你的事情中,帮你。”
我皱紧了眉,转身看向阴十三所在的方向,只是破庙里实在太黑,我也看不清阴十三的样子。
不过他的话却让我有些纳闷,既然是我师兄,我的本事也算是通过爷爷的《量寿总纲》学来的,那我和阴十三都算是爷爷的土地。
可关键是,既然是土地,爷爷为什么会“求”阴十三保我?
而且,从我记事以来,我压根就没有阴十三的印象,那次山路的“偶遇”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问了出来,菩萨像前,阴十三沉默的更久了,就在我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缓缓地说:“因为,我师承老爷子,早些年却因为一些事情被老爷子逐出师门了,而在老爷子门下的时候,也从未到过老爷子家,传承本事的事,都是老爷子来找我私下完成的。”
轰隆。阴十三的话恍若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虽然我入行没多久,可还是知道这吃阴阳饭的行当里,对师承看得很重,和武侠小说里的情况差不了多少。
逐出师门简直算是重罚了,而一旦被逐出师门,师徒二人也代表毫无瓜葛,如果爷爷想请阴十三帮忙,确实该用求的了。
不过阴十三能答应爷爷不惜性命的保我,看来他还是对爷爷有很重的感情的。
至于他从来没到过我家,我肯定也不会认识他,而记忆中,爷爷确实隔三差五都会离家,当然,给我的借口都是办丧事,估计那一次次的离家,有很大一部分是去教授阴十三了。
想到这,我问:“因为什么事情被逐出师门?那天和我相遇前,爷爷还和你交代过什么?”
“逐出师门是我的私事,不便多说,至于老爷子的交代……”说到这,阴十三顿了顿,又说:“只说青龙嘴有灭村大难,他也自身难保,说会想尽办法保你,但生死我也难逃,让我到青龙嘴救你一命,护你周全。”
“灭村?”当时听到这两个字,我浑身都紧绷起来,脑壳里回忆起我从棺材里爬出回到村子里,却发现整个村子都空了的场景。
又想起当初老抬棺匠带我上山,在浓浓大雾中,看到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
难道,村子里的乡亲,真的早就遭了大难了?
而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影,就是村子里的乡亲?
这念头一出现,就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碎了我的心理防线,说实话,从村子出事后,我能一直咬牙坚持下来,很大的原因就是想找回村子里的乡亲和失踪的爷爷。
可阴十三这句话,却瞬间将我的执念瓦解的一干二净,我浑身都发软起来,想瘫在地上,只能咬牙用双手撑住地面,不让自己倒下去。
不过阴十三这话也让我明白,爷爷确实早就预料到村子里会出大事,也预料到我和他都会出事。所以他才一重重的布置返生葬,不惜一切代价让我暂时活下,又让阴十三星夜兼程赶来救我。
可明白后,我浑身更是疼的厉害,爷爷既然早就预料到了村子里的情况,那证明他是有足够的时间逃走躲过这一劫的,可他偏偏没有,很大的程度上是因为……我。
或者说,当时我压根就逃不掉,所以爷爷放弃了逃生的机会,留下来,换了我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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