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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林玉瑾在这摇椅上眯着的眼睛睁了开,拿过那封信笺,眸子清寒。
四周枝丫上的鸟儿声音落在耳边,叽叽喳喳,和着这朗日晴空却丝毫不叫人觉得烦闷,反倒是多了几分的意趣。卧看满天云不动,鸟声如歌,入耳,倒是一番情趣。
林玉瑾向来欢喜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可这次这封信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段家倒是半隐退的样子,甚少插手着南城中的事情,怎的就是这般的巧合也要插进这生意一脚呢
他把这信笺高举,阳光透过信笺,字迹落了昏黄的颜彩。
“这段家的信笺,来的实在是巧。”林玉瑾眯着眼,俊朗的眉眼里都是含笑,说着话却是泛了几分的冰冷味道。
那老人恭敬的弯着腰,听着林玉瑾的一字一句却只是浑身冰冷,他宁愿自己倒是从未生着有耳朵,这等的事儿,哪里是他该去听了的。
林玉瑾从来不甚相信巧合,却也不甚相信不巧合。或许世上有巧合,可这巧合落在他的眼里,便就是裹了一层算计之后的。
因为他太明白,来的巧合的东西,大半都是算计而来的。
因为,他亦是去算计了过的。
却不得不说,这夏竦给了的利润,实在叫人动心。
虽说南城禁着东西禁着的紧,可到底可以暗中来这几分。银钱对于他来说是不缺,可他缺了的,从来都是一个证明而已,证明他不是这林家的废物,不低于兄长。
不是生长在兄长阴影下的,可怜的,小东西。
只是知晓在这长夜里暗自的哭泣,只是知晓瞧着父亲对兄长的疼爱而哭了的,小可怜,小东西。
傅家的事儿焦头烂额的,想来这些日子,傅世也是要好生的忙活一顿。
听说傅家办了丧事,南城里,傅家是说一不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可落在了他处,可就不可同处而语了的。
有些人的手,可是伸的很长,很长。
而这世上,这民国,总还是要大的过一个南城的。
“井底之蛙。”林玉瑾叹了口气,才是说着了话。
在这小地方待了久了,谁又不是一个井底之蛙,或者说在这安逸虚假的日子里待着久了,哪里还知道哪处的烽火起,哪里又是发生了多少的事情。
他们,甚至于整个国家,却不都是这井底之蛙呢。
摇着这躺椅,林玉瑾把这举着的信笺放了下来,嘴角微勾。
“二少,那我,”那老人说着话,脸上却是多了几分讨好的笑。
他额上生了不少的汗,春日虽是热,却也不至于生的这般多的汗,不过都是吓着出来的。
谁又是不惜命的呢。
抬了抬眼皮,似是才顾得到这老人,林玉瑾面上几分平和,而这眉梢却是微皱,连着眼底亦是多了些愠怒之色。
富贵险中求,而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是会在他身边候着,做着他的棋子,他十分的明白。
他从来不已好人自居,而他身边的人,自是如此。
而这老人,道貌岸然的,却是到了他的底线。
他念着起昨日,在街头,瞧见这本在他面前极为恭和的老人,倚老卖老的诓骗了一个扶着他起了身的少年郎,他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他谋求的是大事,却从来不曾念过,细碎的小事却是可以造成一个家庭的破碎。
那个少年被老人敲诈,本是要报官,而这世道,官府到底手都伸的不长。稍稍的用些心思,便就是可以知晓这棋子背后的人是他。
他可以用着他的棋子在这棋盘之间纵横,而他的棋子,却是不可以用着他狐假虎威。这等的恨意,他可不能平白的受了,而他这替罪羊,可不知是用了多少次。
“昨日,摔得可还疼”林玉瑾说着话,嘴边的笑意越发的深,隔着昏黄的逆光,看不清楚神色,却只觉得温和。
“不疼,不疼。”老人低着头,恭敬的说着话。
心下却是早就已经走了个百转千回。
这事儿是闹得大了些,可这事儿到底和少爷没有多少关系,虽说是借用了少爷的名头,可他这些年里,兢兢业业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这般念着,老人却是不知从何处来了精神,连着这佝偻了的背,也是挺直了几分来。
仿佛多了底气。
“走,去管家那里领钱。”林玉瑾说着,声音带了几分的柔和,又是顾自的摇着自己的摇椅,不再说话,仿佛就是恣意逍遥的青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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