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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苏是楚慕一年前结识的挚友,如今二人也算是手帕交,又一同在十里巷开了这家药铺,关系更是亲密无间。楚慕懒懒摇头,坐在秋千上叹道:“我本来也想着不来的,可我也要有歇息的机会啊!”
若不是忽然来了一个刘柏文,这会她肯定还躺在床上等日上三竿。可见,她就是操劳的命。
楚慕忽问:“今日人多吗?”
唐月苏淡声道:“还好应付的过来。”
她收拾完手里的草药,拍拍手,转身看向一脸悲惨的楚慕,忽然笑了笑:“怎么?你不会又被你家老太太叫去相看好人家了,所以偷偷跑来了药铺?”
唐月苏一说一个准,楚慕扁扁嘴,百无聊赖地摇着秋千:“你怎么知道。”
“你那次不是这样?”唐月苏耸了耸肩,楚慕仰天一叹,嚷道:“什么时候外祖母才能不给我相看人家了!”
“这个很难。”唐月苏说道:“这世上大多数的人都认为,女子只有嫁了男人,才会有庇护之所,安稳一生,不然便如这水上浮萍般,无依无靠,只能随处漂泊。”
微微顿了一下,唐月苏又道:“若是你像我一样无人管,倒是可以随心所欲了。”
楚慕却若有所思:“随心所欲这种事,不是人人都能有。”她若真的可以随心所欲,她会去做什么呢?楚慕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唐月苏看出她的犹豫,眉梢轻抬,坐到楚慕身旁小声问道:“你,还在等那个人啊?”
“你就还没死心吗?”她问道。
那些往事,唐月苏自然也是知道的,女子之间总爱互诉心事,已求宽慰,只是楚慕已经等了这么久了,那人终究没有回来,可见已然不能再抱希望了。
楚慕却拿过她的手,往心口一放,看着唐月苏缓缓说道:“你听,我心还在跳,怎么会死呢。”
唐月苏眸光微滞,随即道:“傻姑娘,你都等他三年了,也不见一封信,一声音询,难道就凭你们之前的约定,你就要等他一辈子?可你们之间的约定都过了几年了,楚慕,你还在期待着什么?”
楚慕不语,唐月苏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还是说,你不愿意承认,他已不在的事实。”
是啊,都三年了。
要回来他早就回来了。
楚慕不是不清楚这个事实,她只是不愿意承认,也不愿去想。她心里总觉得,即使周始不在她身旁了,她也要好好的,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可有些东西,不是轻易能放下的,她放不下周始。
可能这一生,都是如此了。
“月苏,我想一个人静静。”楚慕低头,看着脚下的泥土,忽然说道。
唐月苏颔首,轻拍楚慕的肩:“你一个人好好想,人总要向前看。”
院子里只剩楚慕一个人了。
她坐在秋千上,抬头看着空旷的天,眼底满是茫然,也看不清前方的路。
其实楚慕有想过,去找周始,她已然不是从前那个胆怯的小姑娘了,很多地方她都可以去,可她又怕,两人会因此错开。
她不在周始在十方楼里经历了什么,那是一条艰苦的路,充满着血与恨,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在鄞州的第一年,她没有等到周始,她便替他去看花开,只觉得他是来晚了,不会不回来。
可第二年,她也没有等到周始,她开始心慌,拼了命的想要打探十方楼的消息,可奇怪的是,整个十方楼宛如人间蒸发般,江湖上连一个属于十方楼的人影都没有,就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般,那段时间里,楚慕心都碎了,除了眼泪与祷告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可惜神佛不会偏爱她一人,周始还是没有回来,她等了一年又一年,直到现在,她还在这里等着他,从未放弃。
有风抚过,撩拨起她耳边的发,楚慕伸手勾住发丝,恍然之间仿佛闻到了花香,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才发现,墙角挂着的迎春花已经开了,淡黄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夹杂着一丝春的气息。
楚慕眉眼轻抬,嗫嚅:“阿始,今年你还能赶回来吗……很快,再过一月,鄞州的玉兰花又要开了……我好想你。”
风声肆意掠过,飘向北方。
另一边,掺着洒味的雅室里笑语连连,女人的尖叫不曾停歇,荒淫缠绵,身上的男人脸色一片涨红,正在兴头上飘飘·欲仙,正欲再近一步,陡然间一把冷剑穿破了他的胸膛,滚烫的鲜血顺着弧度缓缓流下,落在女人如玉的身子上,透着几分诡异妖冶的感觉。
下一瞬,女人尖叫声起,震耳欲聋,小舟却直接抽出手中剑,毫不在意其它,他笑眯眯地转过身,朝门外的身影喊道:“楼主楼主!这人死了,我的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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