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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动作,那姿态,好似在用抹布擦锅底一般,毫无温柔可言。
好一会儿,脸上的面巾才被拿开,谢年华得以重见天日。
她起伏着胸腔,深吸着气,也不知道是缺氧缺的,还是被谢云曦给气的。
就在她刚缓过气,要张嘴说话时,谢云曦却开口打断道:“闭嘴,安静,万一我手抖,把你化成丑八怪,那我可不负责。”
听到“丑八怪”这三个字,谢年华瞬间闭上嘴。
不过,她只以为这是谢云曦故意威胁才说的话,因此嘴巴虽听话闭上,可眼睛却瞪着对方,身上亦冒着浓烈的“杀气”。
奈何,脸在对方手上,为了美貌,她最终还是收敛了“杀气”。
然而,谢云曦说的其实还真不是“虚妄”的威胁之言,他是真的担心自己手抖,一不小心把她二姐的脸给化残了——毕竟,临时抱佛脚练习得来的化妆技术还是非常不稳定的。
上辈子除了工作就只知道吃的母胎单身汪,谢云曦对美容美妆的知识,依然只停留在瀚海的广告和各式各样的软文中。
作为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面膜他做成了可食用的糊糊,好在这些糊糊味道可口,上脸效果看着也算不错,长期使用,别的不说,至少牛奶蜂蜜之类的,总能补个水,增加点肌肤关泽度。
谢年华的肌肤本就极好,只是前几日奔波有些干燥,说是晒黑,其实也就那么一点。
谢家人的肤质极好,大多都是冷白皮,且极为耐晒,不易变黑。故而只用了几日,脸上肌肤水分喝足,关泽一上来,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就好了许多,特别是睡眠充足,心情放松,这肌肤自然愈发透亮红润。
也正是因为“面膜”的效果看着十分显著,谢年华这会儿才会如此听话,说闭嘴便闭嘴。
但若她知道,谢云曦两辈子加起来,只在前几日才对着怀远练习过化妆,那这会儿她就不一定能坐的住了。
说起怀远,这几日他也是真心的悲惨。
作为书童,平日“被迫不务正业”——那也就算了。没曾想,这几日还得给他家三郎君做什么“试妆模特”,每日夜里便要安静坐着,好似木头人一般,一张水嫩的小脸,夜夜被涂抹的那叫一个“魑魅魍魉”。
幸好,他每次被折腾完了都是洗干净脸才出的门,不然这大晚上的,巡夜的仆人瞧见,指不定还以为桃花居闹鬼了。
此时,怀远正蹲坐在谢年华闺房的门栏上,双手托腮,头仰着,看向东边渐升的旭日。
这般安静独坐许久,直到身后的房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惊呼骂人声。
“啊呦嘛呀,谢三郎,这是本姑奶奶的脸,不是你厨房里的锅子。”
“谢·云·曦,你就不能轻点嘛,这是人肉做的,不是老树皮啊啊啊……”
听到谢二姑娘那暴躁的声音,怀远这才从回忆中走出,他回头看了身后的屋子一眼,深深长叹出一口气来,“哎,这大概便是三郎常说的——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吧!”
经过怀远这几夜无私的奉献,谢云曦上妆的技术从惨不忍睹到基本合格,也算进步神速。
目前谢云曦已掌握了上底妆的基本技能,而在底妆之上,再涂上口红,刷上胭脂,略拉两眼线,一个小白日常妆便可新鲜出炉。
说实话,这底妆加口红,再加一抹胭脂,实在没多大的技术含量,可耐不住谢云曦用的东西好。
一般白珍珠磨成的粉末单就只是白,抹在脸上,且还是用白棉布大面积的摁压,若没处理好,便总是白一块厚一块,可就算处理好了,那脸瞧着也是死白死白。
而若上胭脂润气色,这时下的胭脂也是用棉布沾着上脸,一拍下去,本就过艳的胭脂根本无法晕染变浅。
但谢云曦做的底粉白里透粉,磨的又格外的细腻,用刷子取用些,均匀扫在脸上,谢年华本就透亮白皙的脸更好似磨皮一般,毛孔瞬间隐没,肌肤愈发细腻粉嫩。
随后,用特制的细刷拉两眼线,用不大不小的化妆刷抹出两颊淡淡的红晕,最后再涂上滋润的玫瑰口脂,少女本就明艳的面容愈发夺目起来。
谢云曦上妆的效果并没什么问题,但他的手法却太过粗暴。
人家刷粉是轻轻的刷,他刷粉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脸先是一阵胡乱的瞎戳,戳完了再给你扫地似的满脸的扫。
而最让人无语的是,这人转脸是拧着人脖颈转的,“咔嚓”一下转左边,再“咔嚓”一下转右边,——这般来来回回,没把谢年华的纤细的脖颈给拧断,那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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