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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老九茶馆
今天,杨青虎来这茶馆里打牌,主要目的是来练习“听牌”技巧。
因为半条命说这茶馆里有个很厉害的麻将老千,正常打麻将是打一张牌摸一张,那家伙能厉害得“打一摸五”,又还能不声不响地把没用的牌又码回牌堆里。即便是碰到懂行的人一起玩,那人也至少敢打一张摸两张而让人瞧不出破绽。这种“千术”在麻将局里很常见,说穿了其实就是一个手里藏牌的诀窍。很简单的原理,只是纯粹的手法出千,需要千百次练习。
半条命说,手搓麻将很容易做记号,几乎每个茶馆里的麻将都是刻满了赌客们的各种记号。他没准备教杨青虎出千的技巧,只让他了解其中的门道。最重要的是学会听麻将的声音!偷牌藏牌用眼睛不容易抓住,可却能用耳朵分辨出来!抓一张牌和抓几张牌,触碰的声响哪怕很细微,在行家耳朵里都大有差别。
听麻将的声音很简单,扑克的就难很多。这是半条命的原话,可对与杨青虎来说,让他听出麻将触碰间的细微区别,就像是要他分辨一群阿拉斯加中藏着的二哈。内行一眼就通,外行根本摸不到头脑。
如果说扮瞎子是为了体悟那种半条命说的那种意境,那么今天打麻将就是纯粹技巧上的学问。
那个麻将很厉害的老千半条命没说是谁,他叫杨青虎自己去分辨。可杨青虎听了一整天都没听出个名堂来。半条命说了,“听声”这是个费心力的活儿,没有捷径只有反复练习。杨青虎也得到了死命令,没分辨出那家伙是谁之前,他就得天天来这儿喝茶打麻将。
回到医院,那阿良已经和那个小护士聊得火热。瞧着两人这么快就你情我浓的样子,让杨青虎自己都觉得再待下去都很碍眼。
次日,杨青虎又去了老街茶馆呆了一天。可是他把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却依旧没有听出谁是老千。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他的麻将牌技大涨,赢了几十块钱。
……
“老九茶馆”对普通人来说和街上的茶楼没什么两样,可对与渝州黑道上的人来说却如雷贯耳。茶馆老板鲁老九在渝州道上的辈分很高,除了道上的几个大佬能叫他一声“九哥”,江湖上的后辈都得尊称一声“九爷”。
现在初入社会的年轻混子对辈分不屑一顾,可老一辈的流氓却极其看重这个传统。懂规矩的人才活的久,这是道上老人们为人处事的戒尺。
“老九茶馆”在市区郊外的古镇上,杨青虎不止一次来过这里。他自己当年拜的大哥‘蔡佛老七’就是给九爷递过拜帖的门生。
老九茶馆里有一幅“名声在外”的水墨山水画,用防弹玻璃框在了会客厅的墙壁上。这是一副张大千的真迹,画的是一座木秀山峰。据说,九爷的祖上是巴蜀一地著名的袍哥老大,当年张大千没成名的时候就被他祖上绑票过。后来张大千成名过后,送了这么一副画来,一直在鲁家保存至今。
今天九爷约了杨青虎和梁坤在这儿调停。其实不仅仅是杨青虎心有芥蒂,连梁坤也极不愿接受。他觉得自己怎么也算江北大佬,现在却要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平起平坐和谈,怎么想都觉得丢份儿。
杨青虎孤身赴会,梁坤带的几个人也留在了茶馆外,独自上了楼。老九茶楼里,容不得江湖上的打打杀杀,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
九爷面容清瘦和蔼,两鬓斑白精气神却极好,双目也炯炯有神。他一身深色金纹唐装,脚踩黑布鞋,朴素而又时刻流露着极其沉稳的姿态。梁坤虽然没有见过杨青虎,可当他上楼看到正在喝茶的那个剑眉的年轻人,眉头也微微挑了一下。
杨青虎看着梁坤落座,冷冷地瞥了一眼。正巧梁坤也在打量他,双方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阴冷。
见这居然有人敢当面给自己脸色看,梁坤心理很不爽。他歪着头狞笑一声,道:“小子,你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
“坤哥是吧?呵呵……”杨青虎倒也不动怒,冷声道:“你上次没弄死我,怎么现在还想亲自过上两手?”
“哟~年纪不大口气到不小!怎么遭,看样子你不服气,还想动我啊?来试试啊,老子倒要瞧瞧你他妈到底有啥本事!”梁坤一脸不屑,若不是此刻在老九茶楼,换做其他任何地方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他早就一刀子捅了过去。
杨青虎毫无惧色,冷笑着道:“坤哥你也甭着急,有机会的一定得当面领教一下的。”
这时,坐在上方的九爷打断了两人针锋相对的对话,说道:“阿坤,阿虎,你们也别动了火气。今天叫你们俩来就是想调解一下你们之间的矛盾。”
闻言,梁坤立刻不满道:“九哥,您的面子我阿坤肯定要给的。可这小子什么来头,有资格和我坐一起谈事儿?”
九爷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今天不论辈分,只谈正事。阿坤你只要知道我老九做事一向不偏袒谁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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