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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忘劫 第十一 水柳缘（第1页）

师傅依然给了我一杯清茶，让我坐在他对面。见我脸色凝重，他忧虑道：“徒弟，你的事，现在恐怕是越来越复杂了吧！你可顶得住？”

“我本想，这话要别人说，我觉得很是安慰，要你老说出来，我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了。刚才你不还在那落井下石吗？”

“你这徒弟，倒是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了。我这不也是没办法，缓兵之计嘛！那妖族的公主是个什么身份，论美貌，估计也就女娲能比，论地位，实话告诉你，除了玉帝和他儿子，还真没几个能配得上的。”

我有些气不过，便愤愤道：“那是他们的事，我又不是非要娶那公主的。”

“还有，如果冒然得罪，这不是等于多竖一敌吗？刚才您也听到了，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不过如若与他们的关系搞好，心许，推翻那玉帝也会更容易些。实话告诉你，刚才我跟妖后说了，让她不要把你真实身份对外放出去，以免玉帝察觉。”

听了许久，突然才发现，很多事情，光一个人在那想确实容易进到一个死胡同。多听听别人的，说不准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师傅她老人家思考也到底是周全，想来换了我，确实还是有欠考虑的地方太多了。

我独自一人在房中想了想这些日子以来的事，又思着这些日，前前后后的所见所闻。屡屡之前的一切。此刻，我感觉最应该做的，便是了解下玉玲现在做的，和她如何去想的。因为，只有她想的那事，现在看来才是最为必要且紧迫的。

休息了十几日，我便一人独自先去荣华山看了看大家。风尘见我，便说了些大家的进展。又跟我提了提那二皇子多好多好，我觉得这也不错，倒是让风尘有些紧张。我又与大家聊了些家常后，便马不停蹄赶往碧落洞。

我在慈航那等了两日，见玉玲匆匆到来。看她那日夜操劳的身体，憔悴的样子。心中莫名地有些难受，但此刻我的脑海中又在反问我自己：“有这个必要吗？难道非要去推翻玉帝，才可以结束这一切吗？”

我坐在玉玲身边，抬起她的手，看了下，亲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玉玲见我这句柔情，是似有些感动，又似有些犯愁。我见她没有应我，便继续说道：“你若愿意，我们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何苦让自己徒增烦恼呢？”玉玲似乎眼神中有些震惊和不甘，但她依然想听听我到底要说些什么。

“其实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并不是那么纠结于过去的得失。我只希望你我能快乐的生活便好。如今，你这般劳心劳累，最后即便事成，又如何？”

玉玲心中没有想到，我对过去看得如此轻描淡写。“难道你这一万年的苦，都可以视而不见吗？你难道就不希望有一个对你更好的，更圆满的结果吗？很多人，不光是我，都一直在默默地为你的苦，操劳着。可你这样会让他们都心寒的。”

我见玉玲的心情有些激动，或许是她太累了，所以为了顾及她的感受，我放弃了与她争辩的想法。不过，当她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她一句：“照顾好自己，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

她顿了顿，没说什么，便回房休息去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夜，她哭了一整晚。我随后想了想，但愿你能够理解我的想法，可能我们之间因为彼此分别太久，好像真实的彼此都忘记了。至少在上神这个层面上来说是这样的。而且，我今天也突然发现，玉玲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思想单纯，阳光可爱的玉玲了，更不是过去的那个女娲。人都是会变的，而她变得，却让我感觉已经，隐隐有些过于在乎那权势地位了。

从碧游宫出来的时候，我原来打算与玉玲说完后，先回去，再过段时间去妖族那边。只是半路的时候，又细想那云芳之地离这南海也不算远。想想那事总是要解决的，拖着也没什么意思。至少这会儿，我与玉玲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了。这心底也清晰了不少。

要说那云芳，整片都是丘陵地貌。野兽飞禽数不胜数。昔年，听闻一传说，当年鸿钧师兄在此处游历的时候，还是他抚养大了那第一代的妖王。这妖王的名字便叫云芳，后鸿钧为其作为妖族的封地，取名云芳。

我前几世，虽说也到过云芳，可多半都是随意游玩，也没个方向。今日虽说来此找妖族的皇族，却甚是为难。于是就想到个简单又老套的办法——找人问。

可这一路走来，几乎见到的不是那些未开化的寻常野兽，就是些呆若木鸡的小小妖童。问了，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个地方“榭来居”。心里想，这地名很是有意思。且不说安逸二字。就这听得也让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有一种家的感觉。

路过一处蓝湖边，我遂看这景色甚美，便在此想小休片刻。眼中盯着那蓝似如玉的湖面。想那妖兽一族常伴于此，比那天宫也不过如此。

“蓝花似海，无波无浪。山青玉景，留别念常。”此刻，不远处一棵树上躺着一人。我定睛一望，似曾相识。这不是那日的文秀男，雪月的哥哥嘛！想不到能在此处遇见，真是运气。

“喂！雪月的哥哥，你可安好？”

男子垂头一看，发现树下站的人是我。起初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怕是忘记我这人了。不过待明白过来的时候，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当即飞了下来。

“上仙怎有如此雅兴，来我这蓝翠湖游玩？莫不是迷路了？”

这人看着倒很是机敏，一见我便察觉我可能是来问路的。不过，我反倒无所谓，这湖景，就是迷路也值啊！如果不迷路，恐怕此生都难以遇见。

“那日，你到碧游宫，我还未请教兄台大名。实在是无礼了些，今日又见，定当补回。”

“没事，小事一桩。我一文弱浪子，水柳缘。”名字一听，我就感觉像极了此人，换个别的什么，还真不好往上套。

“上仙今日来此，想来应该是为了我家妹妹的事吧！”

“正是，这不，那日见你母后盯得紧，我这身子刚好，就立马来了。”可我内心明白，我这身子其实早好透了。

“这红颜思君笑，郎儿心头绕，不骄，不焦。”

我听柳缘怎么动不动就用诗来损我一下，心中不时有些郁闷。你这是在欺我文盲吗？

“还能不能正常说话了，你这样子，动不动就唱，我可怎么接得出来哟！我打小没进过学堂。脑子里墨汁甚是少了些，敌不过你这风花雪月的调调。”

“哈哈！莫事，莫事，我不这样便是。不过上仙，这会儿你来，怕是想要见我家那妹子，可是要有些难度了。”他似有些乖张，口中轻叹，脸上却似笑非笑。

我不清楚他的意思，只听他让我跟着见了便知。到了“榭来居”，我便觉得亲切，不似那宫殿般大气辉宏，亦不像那田园香榭般朴实。这地方安逸又宁静，清爽又透着股灵气。流水亭台间，那几栋房屋，虽错落纷置，却似恰到好处。一点都感觉不出有丝毫的做作。

水柳缘本意是让我先做那偷偷默默的事。不过这样私会佳人，我万年的风雨间，却是头一遭。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别样的惦记。百无头绪的时候，从大门内被扔出来两个人。我与柳缘一看，这无名的小仙公子，不知为何，竟如此这般，鼻血连连，眼圈灰蒙。

“你家人，这下手倒是真够狠的啊！若进去，怕不是残废也与这斯无一二。”

水柳缘见我有所误会，遂解释道：“倘若，你青灵上仙应了做我妹夫，这狠事，做了倒也无妨。不过现在这出，你也别心忧。这压根与我们家无关，你想知道，不如里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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