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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等会儿去神仙海放纸鸢吧!昨晚我爹给我糊了个可漂亮的纸鸢啦!”
“莫要再跑了,瞧瞧你那衣裳脏的,跟个小泥猴似的。”
“客官您仔细尝尝,这绝对是咱们镇上最好吃的米糕了,刚出锅,热腾腾的,甜而不腻,您尝尝!”
“我家那老头儿到点就要去下棋,天黑了才回来,我都懒得说他!”
……
一条小小的热闹的街市,似乎把人间百态都映射了出来。
奚茴握着云之墨的手越来越紧,呼吸渐渐放缓。
这里不是她熟悉的行云州,更像是她第一次离开行云州所见的年城,是曦地真正应该有的样子。
两千年,足够万事变迁,这两千余年来曦地几乎没有鬼魂作祟,人人安居乐业,不必担心夜里的风声闹人,也不必担心夜路蜿蜒,生离死别后,迎接他们的是另一种新生。
也似乎只有现在这样的世界,人们才更能接受死亡,更加不畏惧死亡。
“买一朵吧。”站在奚茴身边的妇人还在介绍她的缠花:“你看,这紫玉兰花尤为衬姑娘的颜色。”
云之墨的眼神朝那活灵活现的紫玉兰看去,奚茴见到他目光动了动,于是轻笑:“好,那就请帮我盘一个你们这儿最时兴的发髻。”
“哎!”妇人高高兴兴地拉着奚茴在她的摊位旁坐下,倒了一杯清水,拿出一把木梳便开始为奚茴梳发。
一旁与妇人一道看摊位的似乎是她的女儿,一双眼睛时不时朝奚茴看去。
周围的人多了奚茴才弄明白这妇人坚持不懈要为她盘发的原因。
奚茴生的好看,与云之墨往他们摊位旁一站便能吸引大半条街的视线。如今奚茴就坐在摊位旁盘发,可不就成了摊位的活招牌,旁人见奚茴戴花好看,也愿意花钱在她这儿买几种样式回去。
妇人的手巧,她也怕奚茴等不及,很快便将奚茴的发丝盘了起来。
两鬓坠挂了些许发丝,后脑勺的发像一抹翘云,紫玉兰花的簪子绕着发丝斜斜地簪在她的头发上,烟紫色的发带在发髻上打了个柔和的结,挂下的发带恰好落在她的肩背处,贴着玉白的脖子,清丽脱俗。
奚茴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一下后脖颈上的碎发,抬眸问云之墨:“好看吗?”
云之墨一直看着她,闻言笑了笑:“好看。”
妇人递上镜子,奚茴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少女还是过去的容貌,只是笑容有些陌生。
她以前从没对着镜子笑过,乍一见到自己眉眼中的笑意,奚茴愣了愣。
放下镜子,她走到云之墨的身边,云之墨给那妇人丢了一锭不小的银子,得了妇人感谢,他不甚在意地牵着奚茴的手离开了这条小街,眼神却时不时朝她身上望。
的确很好看。
那双狐狸眼精明中透着些许柔和,奚茴不曾这样放松过,她以前也不曾这样开心过。
她的童年时期充满了黑暗与仇恨,她对行云州从来只有厌恶,可她厌恶的是过去的行云州,不是如今的行云州。
如今这里的人看上去很好相与,也很幸福。
奚茴买了米糕,虽谈不上多好吃,却也是有些滋味的,她往云之墨的嘴里塞一口,自己吃一口,没一会儿一块米糕便被二人吃完了。
过了这条街,还有一条更为繁盛些的街道,主街两旁有茶馆与酒楼,还有棋社与书斋。他们不再写黄符了,也不再用朱砂,不再大量的用青铜制造引魂铃,唯一与过去相连的,却是好的首饰铺子里还是会挂卖一些明晶制成的小物件,玉佩、簪子、珠串一类。
奚茴吃够了米糕,想喝点儿花茶解腻,她与云之墨走入了客栈,正听见里面一个年岁颇长的老者折扇敲桌,说起了书。
奚茴点了瓜子,一杯花茶,一杯龙井,还要了一粉桃花糕,一见能听故事了,打起了点儿精神。
说书人道:“众人可知,行云州中有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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