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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1页）

&esp;&esp;刘秀荣脱了大衣去厨房帮忙了，姥姥拉着晓月端详了一会儿心疼的不行：“瞧瞧这都饿瘦了。”

&esp;&esp;晓月噗嗤乐了：“姥姥，一天都不到哪儿可能瘦。”

&esp;&esp;姥姥却执意道：“就是瘦了，大过年的也不给孩子做点儿好吃的，真是。”

&esp;&esp;小舅咳嗽了一声赶忙打岔：“姐夫，你们回来的时候，马路上热闹吧？”

&esp;&esp;苏金生倒不在意岳母说什么，本来就是晓晓奶奶做事太过分，自己一家三口，又是东西又是钱的去过年，就算再舍不得也得弄一桌子差不多的饭菜吧，中午那是什么，前些年日子不好过的时候，都没这么寒酸，更何况，家里什么情况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晓晓爷爷发了火，晚上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好的一个年过成这样，日子能好吗。

&esp;&esp;过年谁家不图个吉利喜庆，就是真穷的，年夜饭也都格外丰盛，要的是来年一个好彩头，谁家扣扣索索的，老二媳妇还动不动就打孩子，弄得大宝又哭又闹，家里鸡飞狗跳，这是过年吗，要不是有老例儿，自己都恨不能赶紧回家。

&esp;&esp;回家？苏金生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把岳母这儿当成家了，其实他是很传统的男人，若不是没法子也不愿意跟个上门女婿似的住岳母家，可住着住着却习惯了，岳母家实在太舒坦了，不是住房条件好不好，而是祥和的氛围，这样的家让人惦记，不管在外面怎么累怎么忙，一想到家就干劲十足。

&esp;&esp;以前在大杂院的时候，每次一到下班点儿就有些怵头，从晓晓奶奶到老二两口子没一个省心的，天天鸡吵鹅斗，想想都烦。

&esp;&esp;想到此，苏金生便十分庆幸今儿在大树胡同没一时冲动，把老人接过来的话说出口。

&esp;&esp;热腾腾的三鲜馅饺子端了上来，晓月吃了一大碗，又喝了一碗饺子汤，才饱了，把姥姥心疼坏了，不好数落女婿，就数落女儿：“什么老例儿不老例儿的，咱家不讲这个，你们要是非讲老例儿，明年你们两口子自己去，就是住在大树胡同，我也不管，晓晓不能跟你们去受罪，瞧把孩子饿的。”

&esp;&esp;刘秀荣两口子只能听着，好在晓月懂事，怕姥姥再骂老爹老娘，扶着老人回屋，陪着姥姥说了会儿笑话，等姥姥躺下睡了才出来。

&esp;&esp;到了厅里，老爹小声问：“睡了？”见女儿点头才松了口气，晓月有些好笑：“以前没看出来，您这么怕我姥姥啊？”

&esp;&esp;老爹伸手拍了她脑门一下：“老爸这不是怕，是孝顺懂不懂，好了，这都两点了，快睡吧，明儿一早就来拜年的了，可不能起太晚。”催着晓月回屋了，支愣了一天，一沾枕头就着了。

&esp;&esp;转天是大年初一，七点老娘就把她叫起来吃饺子，姥姥又另外装了两饭盒用厚厚的棉布裹好，让晓月给卞奶奶送过去。

&esp;&esp;年前晓月就听小茹姨跟老娘商量着要把卞奶奶接过来过年，毕竟她一个没儿没女的孤老户，平常日子也就算了，过年一个人实在太冷清，但卞奶奶没答应，说一个人习惯了，想是怕麻烦别人吧。

&esp;&esp;晓月骑上自行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卞奶奶正戴着老花镜在窗前看书，电视却也开着，正回放昨天晚上的春节联欢晚会。

&esp;&esp;见是晓月卞奶奶放下手里的书笑道：“你这丫头倒是起得早。”

&esp;&esp;晓月先拜了年，才道：“我妈叫我起来的，我姥姥让我给您送两盒饺子过来，这盒是肉三鲜的，这盒是素的，还热乎着，您要是没吃早饭，正好。”

&esp;&esp;卞奶奶笑道：“吃了也不妨碍吃饺子。”

&esp;&esp;晓月去拿了碗筷醋过来，把饭盒打开放在桌子上，看着卞奶奶吃，岁数大的人，胃口都小，十个饺子已经算多了，晓月拿了个搪瓷盆把饭盒腾出来，碗筷刷了就坐下跟卞奶奶聊天。

&esp;&esp;卞奶奶这个人一开始接触的时候会觉得有些孤僻，但熟了之后便会发现是个非常风趣的老人，不止阅历丰富还有学识，以至于晓月非常好奇卞奶奶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但老人家不说，自己也不能问。

&esp;&esp;卞奶奶问道：“听你妈说诗词总决赛你又拿了

&esp;&esp;这位真来了

&esp;&esp;初三这天本来有些阴，老娘说弄不好要下雪，小舅却说天气预报说是晴，姥姥说天气预报不能信，没个准的时候，但这次却准了。

&esp;&esp;不知是不是一宿北风把雪刮跑了，转过天就晴了，但晴了不代表暖和，一宿北风刮跑了雪，却也带来了寒流。

&esp;&esp;即便屋里通了暖气，也能感觉到从玻璃窗透进来的丝丝寒意，这样的大冷天又是寒假，最适宜在温暖的被窝里睡懒觉，可惜晓月却不得不起来，因为杜诗情要来。

&esp;&esp;昨儿听柱子说出杜诗情的名字时，晓月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朋友，应该算朋友吧，毕竟一起比赛，一起联欢，还交换了家庭住址。

&esp;&esp;不过，当时给杜诗情地址的时候，晓月真没想过杜诗情会来找自己玩，而且还是大过年的，不说杜家是书香大族吗，难道不串亲戚拜年，毕竟曹娟说过之所以讨厌过年，就是因为曹家亲戚太多，一过年就没完没了的家庭聚会，烦不胜烦。

&esp;&esp;想到曹娟，晓月忽然眼睛一亮，对啊，或许可以用杜诗情这个借口把她解救出来，想到此，从被窝爬起来，洗漱吃过早饭，套上羽绒服，帽子，手套，围巾，总之穿戴的严严实实才出门，就这么着，一出门还被寒风吹得打了个激灵，忙把羽绒服的帽子也戴上，跑去街口的小铺打电话，小舅说年后就给家里装电话，再有什么事就不用来回跑了。

&esp;&esp;晓月举双手双脚同意，毕竟她可不想打个电话还得跑出来老远，对于她这样早就习惯了手机不离手的人来说，没电话太不方便了，其实后世电话的通话功能已经名存实亡，习惯了各种聊天软件的人们，打不打电话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esp;&esp;接到晓月电话曹娟立马就来了精神，直接丢下一句，一会儿到，便撂了电话，隔着话筒晓月都能听出这丫头的雀跃，看起来真是快被家庭聚会烦死了。

&esp;&esp;晓月打电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表是八点，八点半曹娟就来了，是曹老师开车送过来的，连同李阿姨进来给姥姥拜了年，嘱咐曹娟别淘气就匆匆忙忙走了。

&esp;&esp;姥姥听说曹娟没吃早饭，去给她煮了馄饨，就着油盐小花卷这丫头吃了一大碗，抹抹嘴道：“还是姥姥做的好吃。”

&esp;&esp;姥姥笑道：“喜欢吃，姥姥天天给你做。”

&esp;&esp;曹娟：“姥姥最好了。”这丫头嘴甜，只要一来就能把姥姥哄得眉开眼笑。

&esp;&esp;吃饱了曹娟才问晓月：“你电话里说谁要来找你玩来着？”

&esp;&esp;晓月愕然：“合着你不知道是谁就跑来了？”

&esp;&esp;曹娟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从三十开始一直到今天，天天都是家庭聚会，三十是我奶奶家，初一是大伯家，初二是姥姥家，初三是二舅家，今儿你要不打电话就得去二叔家了，大人们说话，我就成了哄孩子的，我那些堂弟堂妹，表弟表妹都围上来，叽叽喳喳的能闹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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