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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1页）

&esp;&esp;淅淅沥沥的雨落在身上，周望川道：“看雨的大小。现在这样的雨，你想不撑伞，也是可以的。”

&esp;&esp;商暮失望移开目光。

&esp;&esp;半个小时后，在轰鸣声中，飞机追上了落日。

&esp;&esp;商暮终于还是问出来了：“你为什么会来？”

&esp;&esp;周望川偏头看他：“我为什么不来？我答应了你，就会做到。而在你刚刚问出口时，我已经答应了你。”

&esp;&esp;“你不是要做手术吗？”

&esp;&esp;“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是下午一点钟，你的飞机是晚上八点。”周望川耐心地说，“手术需要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我坐飞机来k市需要两个小时，再加上去机场的时间、到你住的酒店的时间，算下来，我是能接到你的。”

&esp;&esp;商暮沉默了一下，问：“如果手术时间不止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呢？如果是六个小时呢？如果去k市的飞机延误了呢？”

&esp;&esp;周望川说：“那些都没有发生。”

&esp;&esp;商暮却又烦躁起来：“回答我！”他执拗又坚持，抓着衣角的手神经质地缩紧，固执地追寻着一个答案。

&esp;&esp;“如果手术时间是六个小时。”周望川思索了一下，道，“我会先如实告诉你，如果你能接受，我会为你改签机票，在手术结束后立即赶过去。”

&esp;&esp;“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会先安抚你，宽慰你。在不影响手术质量的前提下，我会与同科室的医生换班。”

&esp;&esp;周望川顿了顿，握住商暮的手，轻声道：“事情会千变万化，但我们是情侣，可以交流，交流总是能解决问题的，可以应付无数种突发状况。下次不许再关手机，知道么？”

&esp;&esp;“唔。”商暮抽回手，转头看向窗外。他的心像是被蜗牛触角轻轻碰了碰，又酸又软。

&esp;&esp;他冷哼道：“谁信你，满口谎话，刚认识那个寒假，就把我骗回家见父母。”

&esp;&esp;周望川：“……”

&esp;&esp;他不知

&esp;&esp;六年前的那个除夕夜，在校医院值班室里，商暮答应了和周望川一起回家过年。

&esp;&esp;两人先是去了柳林，在四喜经常出没的地方放了一个软和的小窝，添了猫粮和罐头，又一起往学校外走去。

&esp;&esp;路上，周望川问：“你以前习惯怎么过年？和朋友一起么？”

&esp;&esp;商暮说：“差不多吧。”

&esp;&esp;其实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好好过年，唯一的印象是他五岁那年，母亲给他戴上一顶圣诞红帽，拉着他去楼顶看烟花，他嘴里含着香甜的巧克力，空气中的硫磺味给人莫名的温馨感。自母亲身亡后，他就再也没有过一个好年。

&esp;&esp;走在前面的周望川停下脚步等他，笑道：“走快点，你不冷么？本来就穿得少。”

&esp;&esp;商暮慢吞吞地停下脚步，他其实已经后悔答应一起过年了。他们似乎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特别是……他在校医院说了那些话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敏感了起来。

&esp;&esp;周望川又道：“前两年我有几个朋友过年回不了家的，我也带他们去我家了，打了一晚上扑克牌。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他看出了商暮的犹豫，便开解道。

&esp;&esp;商暮果然点了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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