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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1页）

&esp;&esp;风行舟眼眶微红，倦色与痛苦交织成影，那双琉璃一般的眸子都浸染了浑浊：“风澈，我问你，若如此这般，你还要改那宿命吗？”

&esp;&esp;风澈感觉自己的周身发冷，心脏在胸腔剧烈敲击，沸腾的血液滚过僵直的四肢，激得他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esp;&esp;“父亲，我还改，”他咽下喉咙里的腥甜：“无论你怎么问，让我如何做，我都是这句话，我还改。”

&esp;&esp;风行舟似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血里，眼眸中的挣扎与无奈最终化作一片死寂，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esp;&esp;风澈看着他的背影，明明维持着年轻时的模样，脚步却显得老态蹒跚。

&esp;&esp;风澈突然发觉脸上一片冰凉。

&esp;&esp;他愣怔着伸出手抹了一把，竟发现，那是刚刚流的泪水。

&esp;&esp;它已经从眼眶滑落到了下巴，待他反应过来，已经汹涌着模糊了他的双眼。

&esp;&esp;风澈在混乱无助中，握紧了手中的银戒。

&esp;&esp;那日，他失了风家道子的身份。

&esp;&esp;那日，他全身没带一块灵石，走出了风家大门。

&esp;&esp;那日，举世震惊，风家道子为夺权伤兄致残。

&esp;&esp;他在人人喊打的四大家族地界消失，捧着父亲给他的戒指，踏进了姬家地界。

&esp;&esp;从此，百年炼心路，虽悔过，恨过，却没敢回头。

&esp;&esp;他若退了，便是深渊。

&esp;&esp;直到百年炼心路走到尽头，姬水月将姬家客卿的身份交于他，这场由风氏父子布下的拯救人族宿命的棋局，才刚刚正式踏出一本万利

&esp;&esp;后来的日子，他成了姬水月手下的一条狗。

&esp;&esp;风澈想起那日，只不过是他来到姬家的第三万六千六百八十三天。

&esp;&esp;他像平常一样从打坐调息中醒来，突然感受到临行前风行舟塞到他手里的戒指终于传来了音讯。

&esp;&esp;风澈豁地睁开眼，反手取出那枚银戒，奇门风家的青色云纹明明灭灭，掌心炽热的温度让他在这百年里首次感受到一丝欢欣的情绪。

&esp;&esp;他指尖微微颤动，小心地抚上银戒，将神识浸没其中。

&esp;&esp;“百年了，父亲……”

&esp;&esp;他雀跃地进入戒中空间，四野茫茫无际，然而那抹属于风行舟的身影始终未曾出现。

&esp;&esp;他将转至嘴边的话又囫囵吞了回去，抿了抿嘴，对着浮在空间中的一页纸，有些恼怒地等了半天，直到瞪到眼睛酸涩几乎要流下泪来才认命似的伸出手探去。

&esp;&esp;他指尖轻动，纸页铺展开来。

&esp;&esp;风澈身形一顿。

&esp;&esp;纸页悬停在半空，首尾相接，将风澈环在中间。而他面前正中心，只写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esp;&esp;“来杀。”

&esp;&esp;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esp;&esp;风澈彼时不懂那两个字所带来的分量，更不理解风行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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