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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跟陆宽坐在面店中又闲聊了几句,两人默契地没有提私事,话题围绕着前些日子推进的英国私校名额。
半晌后,玻璃瓶内最后一滴橙色液体被吸干,周元取过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总结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先走了。”
陆宽听见这话,脸色忍不住黑了几分,绷不住道,“…找你找的急?”
周元朝他杏色的眼瞳里凝了片刻,并不正面回应,只淡笑强调,“该走了。”
陆宽默不作声地磕下眼帘,侧身拿起包递过去。
周元接包的手半路拐了个弯,落在陆宽的侧脸上,安抚地摩了摩。
“过两天不是还一起去吃面吗?”
她掌心细腻,触在颊边温温凉凉,驱散不少夏日浮躁,陆宽由此心宽少许,略有些勉强地点了下头。
二人并肩踱步至路口,陆宽插着兜倚在树干边目送周元上车。
潮热的夜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台风过境后的天空显得阴郁低沉。
待车辆驶出小道,轱辘打弯,尾灯不见,陆宽背后已然沁出薄汗。他不紧不慢地掏出车钥匙,摁亮对街上停着的那辆明黄色Urus。
鞋跟抵在马路牙子边伫了片刻,左右不见来车,他抻腿一迈,叁两步间横穿马路。
“嗡嗡——”
拉门那刻口袋传来轻微震动,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是瞿越发来的微信,其中内容令那条刚踏入驾驶室的腿复又抽了出来。
——看看我碰到谁了。
消息下的配图是一张画质并不清晰的抓拍,陆宽点开图片放大,辨认出画面中的一人。
是宋延。
而将手臂搭在他肩上的另一个年纪稍长的面孔,他觉得似乎有点眼熟,抿着唇思考半晌,指尖在对话框中编辑出一个人名。
——安诚邦?
——对,没想到他们两个最近搭上关系了。
陆宽看着那条即时回复的微信,牙齿错了错,将手机揣回兜里,沉默地上了车。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安诚邦是当年与刘书记搭班子安市长的儿子,只是有一点奇怪,安市长自刘书记事发后一路平步青云,直入北京,儿子也一路带在身边,多得提携。
想来安诚邦如今位置定然不低。按说不应当与宋延作这般亲密无间的兄弟状,再怎么说宋延势单力薄…
不对,他踩下油门后忽地摇头,安诚邦能有如此热情作态,应当是王旭怀承认了宋延的身份,宋延就此不单代表自己,而是代表了王旭怀。
那么,是什么让一个捂了二十几年不愿承认有私生子的人,一朝转念,忽然就改了心意呢?
拍了拍方向盘,陆宽清秀的眉眼拧起,陷入深思。
十点半的内环依旧有些拥堵,周元望着前方一片晃眼的红澄澄尾灯,抽出一支烟点燃,吐烟的同时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自上次与刘珈洛通话后,她一直潜心琢磨刘珈洛是否对她全盘托出,虽然二人曾经的关系与家人无异,但穿来之后,她深切意识到对一切事情持怀疑态度终究百利无一害。
车流龟速行驶,周元伸长脖子朝前眺了眺,发觉道路下口处有几名交警设点在查酒驾,赶忙将抽了半截的烟甩出窗外,而后侧身拿过副驾上的手机登陆Line,查阅自前几天通话之后,刘珈洛发来的信息截图。
不知是刘珈洛记岔了时间线,抑或是那日对她提及时有所保留,周元反复查看余芷在多个社交平台上尝试联系刘珈洛的消息后发现,并非如刘珈洛所说是一年多前发生的事,而是更早,约莫在两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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