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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烈阳照得人睁不开眼。
席柚坐在天台的护栏上,双腿耷拉在外面,若是一个不小心,估计得从上面摔下去,死相应该挺难看。
太阳太过毒辣,席柚抬手遮挡了一下,透过指缝去看天上飞过来的小鸟。
视线模糊时,她收回视线,往底下看了眼。
刚好放学,同学们在奔跑着往食堂赶去,欢声笑语嘈杂人耳,清一色的清禾一高的校服。有同学在奔跑中撞到同学,道歉一声继续狂奔;有同学在奔跑过程中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路边的草丛中,与他一路的几个同学开玩笑似的把他推倒,他陷进去,几人吵吵闹闹;有人在后面慢慢地走着,低头一丝不苟地整理衣衫,两只手将“清禾一高”的校牌正好。
席柚沉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其他人的校园生活。
那般快乐啊,即便吵闹也是开心的。若是她的出身好点,若她的爸爸不是杀人犯,若她的妈妈没有死,若她和舅舅一家没有关系,若她没有为了楚泽铭去和秋什诺说话,若她没有和楚汉洲发生冲突,若……她只是一个小透明,是不是就不会在正青春的年纪接受着她不该受到的流言蜚语,她的校园生活是不是也会很快乐?
若是从这里摔下去,她是不是可以重新来过,她会不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席柚低头看着底下,七层楼,不高,但跳下去,足够把她摔死了。
她缓缓仰头,闭上眼,感受微风吹过抚摸她的脸颊,感受阳光照在她的皮肤上,穿透她的皮肉,温热着她身上的血。
支撑在护栏上的双手微微用力,她的身子往前挪动了一分,悬空感更加强烈。
摔下去,死了,她就自由了,她就能赢得新生了。
“席柚!”
事与愿违,手腕被人猛地抓住,一股大力将她带下去,双脚落在地,手腕上男人的手紧紧地攥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栾经译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心脏跳动仿佛要溢出皮肉,他呼吸乱着,却还想保持理智。
“席柚,你想干什么?”
席柚这才缓缓睁开眼,看他,眼神涣散,麻木,“栾经译,为什么人从生来就是不平等的?为什么老天喜欢看弱者去当它宠儿的陪衬?为什么老天非要逼着人往死路走,为什么它非要看着地狱的人永远在地狱中爬不出来!”
她哭腔渐浓,身上无力气,缓缓地将额头抵在男人的胸膛处,喃喃着:“为何这个世界有强者就必须要有弱者呢?”
栾经译的心跳也跟着停了下,一手扣在女人的后脑勺,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待到感受到女人的眼泪将他的衣衫浸湿的时候,另只手环住了女人的腰,将她紧紧地箍在怀中。
“席柚,别哭,老天不帮你,我帮。”
他双臂环在了席柚的腰际,低下头,脸蛋时不时会蹭到席柚的脸蛋,感受着自己的脸蛋被女人的泪水沾湿。
席柚想忍住泪。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哭,更不想在栾经译这种出生顶层的人面前哭,她会觉得他们瞧不起她,她会觉得那些人是在看她笑话。
可是……泪水总也忍不住,心跳加快她控制不住。
席柚停下来的时候其他同学都已经吃完饭了,栾经译有问她饿不饿,她摇头,没有胃口吃。
她就坐在地上,背靠着护栏,双腿蜷起,栾经译陪着她一起坐,一腿伸直,一腿弯曲,一手臂穿进女人脖颈与墙壁的缝隙,手扣在她的肩头。
太阳时而照到他们,火辣辣的。
席柚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香烟,给栾经译递了根,手指摩擦打火机,火星滋滋燃烧起,白烟将二人围住。
累了,席柚就侧着脑袋靠在栾经译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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