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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海之上的陆长离,负手而立。
他冷眼看着东海海眼不断融合忘川河的源头,随着忘川河无形的河水流淌,东海海眼也随之发生巨变……
数不清的海鱼流入忘川河,很快就化为一条条的枯骨,但这些鱼骨还在不断动弹。
同样的,忘川河也随着东海海眼的注入,逐渐扩大,成为一条宽约数千米的宽广长河。
“夜游神可在?还不速速归位!”
陆长离淡淡说道。
“小神在。”
夜游神自冥土飞出,落到忘川河之上。
它泥丸宫里的淡白色,略带赤金之色的神篆微微颤抖,绽放一丝丝神光。
在神篆的神光笼罩下,夜游神的双脚化为一条孤舟,它耸立的双耳幻化为一顶斗笠,而双翅则为蓑衣,披在肩上……
随着孤舟上的灯笼点燃,夜游神划着孤舟,在寂静无声的夜晚里像一颗孤星般从忘川河的一端划向另一端……
寂静流淌的忘川河无声无息……
忘川河不同于凡俗间的河流,它无影无踪,无边无际,它在世间的哪一处都可显现。
在世界的阴影里面,函谷关死去的几十万亡魂在阴气的凭依下,无边无际的飘着。
“生人莫看,死人指路。”
“赵国邯郸人赵歇,你该魂归冥土了。”
随着夜游神的轻声低语,浑浑噩噩,穿着红袄的赵国士卒眼神中闪过一丝清醒之色。
他喃喃的看着自己断了一条胳膊的身体,半哭半笑道:“我这就死了?我还有父母妻儿,还有好多好多东西……,我舍不得啊……”
“魂兮归来,赵歇,你该上路了。”
夜游神摇着孤舟,长楫荡着涟漪,随着它的轻语,赵歇的灵魂飘浮到了船舱,随着它慢慢向前划去。
很快。
孤舟到了邯郸城。
夜晚的邯郸有些冷冽,寒风呼啸。
在城西的一家瓦舍,有一布衣钗裙的妇人正在摇着婴儿床,嘴里哼唱着摇篮曲。
“芽儿,芽儿,快睡,快睡吧,你爹说了,此次若是战胜了,大王发下赏金,攒下钱财,就让你去书舍读书。”
“今后再也不用……”
说到这里,年轻妇人语气凝噎,她握紧了摇篮,随后又轻声叹了口气,充满了无奈。
“环儿,环儿,我在这,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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