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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利昂娜一向只对自己想听的感兴趣，闲话一点也听不进去，正奇怪这几天自己不管走到哪里，都被士兵围观和讨论，莎夏就跑来跟她核实传言了。这已经是传言被歪曲得不剩一点事实的第七天，距离夺还玛利亚之墙的日子还有半个月。

莎夏看着一脸蒙的主人公，不禁怀疑传言是不是传错了人，就见利昂娜捶着脑门，一脸苦恼的样子。

“果然那些传言都是骗人的吧，我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约翰喜欢你呢……”

别说莎夏了，就连利昂娜自己都不相信。自那天后，利昂娜和约翰各自忙着日常训练、跑腿等工作，就没有了碰面的机会，再加上那天闹剧收场，利昂娜也就没有太当回事，没想到竟然在兵团里传开了，她跟约翰一夜之间变成了传言舆论的红人。

利昂娜叹了口气，意有所指地轻声回道：“嗯，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利威尔那边是忙得不可开交，监督艾伦硬质化训练，跟进希斯特利亚提出的对地下居民生活救助工作，还有各种会议。所以利昂娜根本找不到机会跟男人说明自己要退出利威尔班和肯尼的事情，眼看夺还作战的日子逼近，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只能在这天晚上偷偷溜进长官的宿舍，在利威尔房间门前蹲点。

利昂娜是在夜深后溜进去的，但等了很久还是不见利威尔回来，她抱坐在地上，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她迷迷糊糊做着梦，梦到了现实世界，很多以前的小片段，开心的伤心的，直到后来她再也找不到能让自己开心起来的东西，再后来……

利威尔疲累地解开了衬衣的两颗扣子让自己好受些，脚步在房间几步远的距离看到抱坐在地上睡着了的少女停了下来。今晚月色很好，月光就像一张轻柔的薄纱从窗外飘进来，披洒在少女身上，浅褐色的头发都隐隐发着光。

利昂娜就坐在门前的正中间，结结实实挡住了利威尔的去路，他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少女，拿出钥匙开门。

利昂娜一下从梦中惊醒过来，被利威尔踢中的地方刺拉拉的痛，她还有些迷糊一时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等人彻底清醒了利威尔已经把门关上了。

“兵长！”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利昂娜轻轻拍着门：“兵长，我有话要跟你说。”

门内的利威尔还是默不作声，他卷起袖子洗了把脸，最近总是忙到很晚都没法好好洗澡，只能擦拭一下，专心擦拭着的男人没有半点要理会门外人的意思。

利昂娜拍了半天门都得不到回应，她盯着纹丝不动的门板好一会儿，说道：“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休息，兵长最近都很忙，但我有些事情必须要跟你说。”

等了一会儿，利威尔还是没有回答，她接着说：“……请容许我，退出利威尔班。”

利威尔摊开被子的动作顿了下，他侧过头看向那扇门，少女的声音不大，但不知为什么隔着一扇门声音却还能清楚传来：“我总是给兵长、同伴添麻烦，更帮不上什么忙，我想……我想我还是退出的好。”

“还有，肯尼·阿克曼……关于他的情报，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如实报告给萨克雷总统。”

原本以为利威尔还是不会回应她，正要继续说下去时，门被人一把打开，利威尔抓住她的衣领把人扯进了门内，利昂娜挨靠在他身上，听到门在背后被关上的声音。

利昂娜只闻到了一瞬男人衣服上的肥皂味就被推开了，利威尔阴沉疲累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他沉声问道：“你这家伙，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盯着利威尔的脸有些说不出话，男人瘦了点，整张脸看起来更加刚毅冷峻。利昂娜斟酌着慢慢开口：“因为我认为，那不是该被公布出来的事情。”

利威尔眉头皱得更深：“小鬼，你应该清楚自己没有资格认定什么事情该不该说吧。刚才在门外如果被人听见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利昂娜抱住了自己一边的手臂，借此来支撑接下来要说出的话，“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兵长，肯尼·阿克曼……”

利威尔还是第一次看见少女这个样子，所以也没有出声催促。

“肯尼……是兵长的，舅舅……”

“舅舅”这个音节犹如堵塞在喉头的石头，利昂娜异常艰难地吐出，看到利威尔脸上愕然的表情，扭过了头。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两人站在原地久久没动。利威尔从完全空白的思绪慢慢恢复清醒，他一直有种预感肯尼和母亲有着什么关系，朋友？旧情人？他甚至还想过那个男人会不会是他的生父，扔下自己可能只是迫不得已，但不代表那是能被原谅的行为，所以他想知道为什么。

这个疑问偶尔会冒出来，如果肯尼当时带着他一起离开，现在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但是那个男人现在已经死了，他的疑问永远得不到解答。

利威尔合上了眼，再睁开看到少女脸上的黯然，以为早已平息的焦躁一点点燃起，说道：“是吗，你是怕这件事会牵扯到我吗？”

“还真是多谢你的顾虑，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

利昂娜见利威尔已经转身背对自己下了逐客令，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她有很多话想要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想告诉兵长，肯尼当初会丢下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养育一个孩子，所以才选择了逃避。

但她知道自己再多的言语和安慰，都抵不过肯尼和利威尔面对面的一句交谈。她轻轻点了点头，饱含歉意深深鞠了一躬。

“真的……非常抱歉，兵长。那么，我退出利威尔班的事情……”

利威尔一时没回答，语调平淡：“随便你。”

利昂娜直起身，看着那即使很疲累，却依然把腰背挺得很笔直的人一眼，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瞬间，她仿佛有种自己会就此跟利威尔永别的错觉。

不，这不是错觉。

她很快就要跟这个世界，跟约翰他们，跟利威尔……永别了。

利昂娜申请退出利威尔班的事情在第二天就传遍了调查兵团，大家都纷纷猜测她是因为约翰的事情才退出。柯尼原本以为约翰听到后会发火，却没想到他低下了头，露出了有些绝望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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