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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卷一 意朦胧 情初动 新盖的砖瓦房（第1页）

庄上有几个跟如风年龄相仿的玩伴，那时候被庄上戏称为“小四人帮”。马成、马林堂兄弟两，他们各自还有一个弟弟，马成弟弟马超跟如雨是同班同学，马林弟弟还小，叫马东；张为扣是如风的表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名字叫张为秀。那会几家孩子都是一起上学，路上有说有笑，还有上学、放学路上的各种梗。小孩子心性本来就在成长发育阶段，再加上贪玩的个性，一玩起来就会得意忘形的，有什么不愉快的东西估计也就会跑到瓜哇国去了。老人常说，小孩子的记性和力气是狗的记性和力气，好了伤疤忘了痛。一会之前是开心的、痛哭流涕的，玩了一会之后就又忘记了原来的开心或者伤悲了。是啊，小孩子幼小的心灵里装不下太多不开心的事，就算被比喻成狗的习性也是没有人会去计较什么的，当真正玩起来的时候，谁还会再去计较其他的事情，心心念念的就是玩了。对待玩，他们都是认真的，一丝马虎都不带掺杂的。另外，小孩子性格的可塑性是他们最大的特点，可以好也可以坏，那就要看身边的老师和大人们如何去教育和引导了。

90年代初期，改革开放已经影响到了农村。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在想着办法去挣钱养家，尤其是祖祖辈辈靠种地为生的那些农民们。改革开放就像一场春风，吹醒了他们那已是寒冬的心，吹绿他们前进路上的风景。改革开放的路上一路山河秀丽，风景怡人，谁都想在这场浪潮中做个弄潮儿，要么赚的盆满钵满，要么赔的血本无归。不去拼一场，谁知道后果是什么呢？是啊，祖祖辈辈靠种地为生的农民们，一年到头盼望的就是将来能有一个好日子过，儿女子孙们都能出人头地，将来家里能有个饱饭吃，工作上有个好的前途，为此执念，人们世世代代如此循环着，努力奋斗着。可是光靠种地为生那会有什么大的出路呢？几亩薄地里种的庄稼刚够一家人吃饱饭的，哪有其他的途径来给他们搞一些外快啊。既然地里没有什么好打算的，那只有把眼光放到外面大世界中了。于是，从改革开放的风吹到这个村上开始，就不停的有人外出打工，于是出现了打工潮。一些老诚本分的，在家里倒卖一些日用食杂，从中赚取一些差价来贴补家用。社会上各种经济建设和往来频繁了，各种基础设施大建设活动相继展开了，整个国家上下的发展场景如火如荼。

就在这样的一个打工浪潮的推动下，在这个如火如荼建设新社会风气的引领下，如风爸爸却没有外出打工。他从小也上过学，读到了初中，写的一手好字，可是牢固的封建思想和以家为营的心思一直影响着他，让他下不定决心，也不忍心让如风妈一个人在家里拉扯三个孩子，加上家里有十几亩地要种，丢下她一个人，那家里所有的农活和养育孩子的重担都要压在她一个人的肩膀上了。但尽管这样，住着那土坯的茅草屋，看着别人家一栋栋瓦房相继拔地而起后，也让他的心思活络了起来，这几天一直在筹划着准备盖瓦房了。

土坯房，顾名思义，那是用有粘性的土预制好土坯块，风干以后堆砌起来，最后在墙面上抹上一层掺有碎稻草的粘性土，屋顶用木头架起屋脊，用编织好的草席或者芦苇席覆盖第一层，抹上粘性土再覆盖两三层稻草，这样一个土坯茅草屋就成型了。不过这样的房子是夏天的时候潮湿，冬天的时候漏风，可谓是冬冷夏热。唯有一屋一地，供他们一家几口人蜗居，让人偏安一偶，有一个家的感觉，聊以度日罢了。看着自家的茅草屋，再看周边相继新盖的瓦房，如风爸也有点按捺不住内心的思潮，开始筹划起怎么给自己家盖一栋瓦房了。

如风爸兄妹六人，他在家排行最小，上面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大哥一个人，二哥有个女儿，叫如秀，也就是如风的堂姐，在如风他们一家兄弟姐妹里排行老大，但是自打如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二妈，后来听说是跟不堪忍受他二伯的打骂，乘着一个黑夜里跟别人跑了；老三是个转业军官，原来在部队上是搞通信的，转业后在市里邮政部门上班，自此便有了个比较好的工作，有三个儿子，在那个时候，一家五口人的生活还算殷实；大姐夫也是个转业军官，在东北的军工厂里上班，后来转业了就留在了当地，大姐就随军到了东北；二姐嫁的是庄里的一个潘姓人家，后来随一家人跟随着他们家的老大一起去了江西。一家兄弟姐妹近的近，远的远，平时一家人也很难得团聚一次。可是这几天也碰巧了，如风大姑二姑他们都回来了，她们回来主要应该是看望如风他爷爷奶奶，还有就是离家过久的思乡情绪在里面了吧。

这天，一家人在如风家里吃饭，饭桌上如风爸提出要盖栋三间瓦房的事情，结果出奇的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不过也情有可原。他们一家全一色的茅草屋，一排三栋。东边是爷爷奶奶跟老大住的，中间是如风一家住的，西边靠鱼塘那一栋原本是老二一家住的，后来就老二一个人住了。眼看着别人家相继盖起了瓦房，不但如风爸心思活络了，他们一家其他人也都活络了。尤其是回家省亲的如风大姑二姑，就巴望着家里也有一栋瓦房呢。饭桌上听如风爸提出来以后，她们两是最赞同的。于是，当下就敲定了盖房的方案，如风大姑支持屋脊瓦，二姑支持水泥沙子，老大帮忙编织芦苇席，老二帮忙联系施工队，剩下的东西如风爸他们自己负担。就这样，一个全家动员的盖房计划很快就得到了落实。为此，原本准备回家的大姑二姑就多留了一段时间，用她们的话说，就是得亲眼看到家里盖起了瓦房才能放心的回去，这也许就是一种原本的执念吧。没有常年离家在外的人，是无法体会到这一心情的。不管你离家多远，不管你贫穷富有，高官显赫，家永远都是这些人的根，是你离开家后受伤时的避风港，是你得意时想要分享的最初的地方，也是你心灵最终的归宿。无论走到哪里，家都是每个人内心里最深的牵挂，是每个人都无法割舍的思念。

这几天，如风爸他们到处为盖房子的事情跑动着。一车车的盖房物品被拉回来堆放在屋前的大场上，家里的物品也被一一的清理出来堆放在一个搭好的棚子里。看到家里最后一件东西被清理出来之后，如风爸跟早就等在一边的工人们说了声，就跟他们一起拿起了榔头、撬棒、木头之类的拆房工具，一边大声的喊着号子一边拆除那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茅草屋。

时间不长，土坯做的茅草屋很快就被推倒了，大人们正在那里忙活着往外清理那些碎土茅草什么的呢。放学回来的小如风跟弟弟在一边看的早就按捺不住了，都在边上跃跃欲试的要上前帮忙搬东西呢。

“如雨，我们也过去帮忙吧。大的我们搬不动，就搬小的，早搬走一块是一块啊。”如风看了那一群忙碌的身影，心里有点跃跃欲试，早就想上前了，但是又怕被老爸训斥，就在一边怂恿着弟弟，希望他能一起上去帮忙。

“行啊，我们也去帮忙吧。”如雨是以哥哥为马首的，加上他也早就看的起劲了，这会如风一怂恿，他也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转身立马跟如风跑进了老屋的旧址上开始帮忙了。

放下书包，兄弟两个跑到倒塌的屋基地前搬起了碎土坯。搞的一身的土灰，还有满脸的灰尘。大人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也压根没有人有心思照看他们两个了。不一会，在施工队和如风爸妈他们的共同清理下，大体上的东西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余的也就是一些零零碎碎，需要铲走的碎土碎草之类的了。看到这个情况，包工头招呼了下所有人，停下来休息一会，顺便喝口水。

停下来准备给众人倒水的如风妈和大姑，往他们兄弟两这里瞟了一眼，刚好看到他们那狼狈的样子。一看之下，两人也是没忍住，乐的哈哈哈大笑，引发的周边干活的人都朝这两活宝看了过去，随即就听到一声声笑声相继而起。搞得那两个小家伙都是云里雾里的。

“哥，他们在笑什么呢？怎么这么开心啊？”如雨有点不明白，随口问了句。

“我也不晓得啊。谁知道他们笑什么呢。”如风也有点不明白。说完之后小眼睛就到处看，想找到别人大笑的原因。这一看不要紧，如雨就在他边上，一下就看到他脸上那些黑灰和着汗水，被划拉的一道道的不规格线条，立马他自己也哈哈大笑了起来，手指着如雨的脸，笑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哥，你笑我干什么啊？咦，你脸上怎么了？鬼画符啊？哈哈哈……”还没有说完，看得到他哥哥脸上的“鬼画符”他也跟着大笑了起来。这下兄弟两笑着就回味过来，别人为什么那么大声笑了。立马站起来往河边跑去，用水把脸上的“鬼画符”洗去了。

有时候，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工作之余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笑料，都会是人们开心的源泉。无论什么时候，人们总希望自己和家人都是开开心心的。虽然盖房工地现场的这个笑料并不好笑，但是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之余，大声的笑一会，放松下心情还是很有成效的。于是，当天，如风爸妈伙同施工人员就开始挖屋地基了。那些拆卸下来的零零碎碎，也被堆放在预先丈量好的一间间屋子里的地面上。加上挖屋地基的那些土，没两天时间，就堆的跟一个个小山包似的。屋地基是基础，那时候人们夯实屋地基也都是人工。用的是不知道那一辈人留下来的大石盘，一边根绳子，七八个人分四面合作，口里喊着号子，齐心协力的拉起来再夯下去的，把屋地基里的那些掺和着硬一点的碎土，或者别人家盖完房子不用的碎砖给夯实的平平整整的，差不多到火候了，就可以开始砌筑砖块了。

这期间有一个小插曲，也是以前那个时候的一个实景再现。那时候的农村，厕所基本上都是一个很大的缸，在地上挖了个坑以后，埋进去的。讲究一点的人家就在那周围竖起一圈树枝，再掺和一些稻草什么的遮挡一下，这就成了茅厕的由来。有些屋后有树啊竹子什么的，就把那当成自然的了，也就没有遮挡。如风二伯那屋后面有个厕所，原本也是有简单遮挡的，后来时间长了，稻草不知是被吹跑了，还是时间长了被风化了的原因。加上前几天如风家土坯房拆除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工人给推倒了，那厕所于是就成了个露天的了，大人们都忙着盖房子呢，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个。

这一天早上，工人早早的就开始干活了。眼看着砖已经快砌到了屋脊，再过几天就要开始上梁了。这会，靠近如风二伯那个山墙有两个工人在架子板上干着活呢。这时候，只见小如风捂着肚子从那帐篷里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被尿憋的，还是怎么地，内急的到处找厕所。也许是习惯性的，他出了帐篷后就往二伯屋后那厕所跑去。经过夏天雨水的倾泄，秋天农忙的时候二伯也没有把粪水挑到地里施肥，那厕所里积满了大半缸的粪水。只见，小如风跑过去就蹲下来一顿拉。跌落的粪球激起了粪缸里的臭水就往他小屁股上沾，搞的小如风一阵郁闷，但也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一时不解决生理问题，他是不会站起身的。

靠近二伯房屋这边干活的几个工人，眼看着小如风急吼吼的跑过来就拉开了，再看着那一粪缸的臭水，立马几个人心领神会的阴笑了笑，就见其中一个随手拿起一个小的碎砖往那粪缸里砸去。这时候，正在努力解决生理问题小如风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只听“砰”的一声，紧接着小如风就感觉到屁股上沾上了很多臭粪水，吓的他立马跳了起来。嘴里哇哇的怪叫着。

“那个缺德带冒烟的啊？人家拉屎也被整！”跳起来的小如风，愤怒的对着那几个干活的工人骂道。人体下意识的让他感觉到，肯定是那几个工人在搞整他，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时候他都很冒火。可是他蹲在那里也没有看到到底是谁拿东西砸他啊，也只好悻悻的骂了几句，就继续蹲在那里又拉开了。不过这时候他可是学乖了，蹲在那里歪着个脑袋，小眼睛紧盯着那几个工人，警惕的看着他们。防止他们再继续搞怪，也是要看看到底会是谁再继续作怪。

可是，他好像忘记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一个才刚过十岁的小孩子，虽然骂的声音挺大，看着别人大声笑话他，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啊。而且，这会他还没有拉完呢，肚子还在闹着，他也没法立马起身就走啊。尽管他想着，自己已经骂了人了，而且还歪着脑袋在瞅着，感觉万无一失了，可是那些工人才不把他这小不点当回事的。

那几个工人哈哈大笑过后，看到小如风不但没有走，还继续蹲在那里拉开了，心里别提有多乐了。就在下一刻，小如风瞪大了眼睛，眼看着那靠北边干活离他比较近的工人，随手拿起了一块碎砖头，瞄都不瞄的就朝他屁股后面的厕所砸了下来。还没等小如风反应过来跳开的，他就感觉到屁股上有沾了一屁股的粪水。这下把他给气的，急的啊，哇哇的又叫又骂。

“原来是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妈的，没事搞整老子。真他妈的缺德你！”小如风气急的破口大骂，压根就没有想其他的。只见他蹲在地上，也不敢起来，就这样又叫又骂的骂开了。加上光着个屁股在撅在那边，双手提着裤子，脸上一副要吃人的愤怒表情，样子看上去的确有点怪异。

看到这一形象，那几个干活的工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哇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引的其他几个方向干活的工人都顺着架子板走过来了，看到如风这个造型，再看到那一粪缸的粪水，立马回过意来，紧跟就哈哈大笑了。这下，可把我们小如风给惹急了，骂也骂了人家了，他还没拉完，这下人多了他更不敢再蹲到厕所那里去拉了。又气又急的小孩，没办法想的情况下，还能会怎样呢？只有哇哇大哭了！

“呜呜呜……，你们这帮杀千刀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都是缺德鬼！”一边哭着，小如风一边抽搐的骂着那些工人。他也是被搞整的实在没有办法了啊，又气又急的只有这样了。见到他这样，引发的那些工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笑声太大的缘故，还是听到了小如风的哭声，正在爷爷奶奶那里做早饭的如风爸妈出了屋门，跑到了二伯屋后这里，一眼就看到小如风蹲在那里又哭又骂的，再看到那一粪缸还冒着泡泡的粪水，还有那些大笑的工人们，立马也回过意了，如风爸也跟着开心的笑了起来。见到自己爸妈过来，还以为是救星到了的小如风，看到他爸爸也跟着笑起来，这下心里那个委屈的，紧跟着哭声就越发的伤心了。看得如风妈心里虽然乐呵，但是也有点于心不忍。儿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见到他哭的这么伤心，哪有做母亲的不心疼的呢。

“如风他爸，你还笑，还不赶快给孩子把屁股擦了。”如风妈的语气有点训斥的意味。

“呵呵呵，这小东西，真够搞笑的。”听了如风妈的话之后，他爸接了句。

“有什么好笑的啊，那不是你儿子啊？再好笑还不是在笑话你自己！”如风妈心里不是滋味的埋怨了一句。

“呵呵呵，我这就去拿扫把去！”

扫把，是用高粱的穗子和秸秆编织起来的，农村里都是家里用来扫地的。可能有人感觉到不可思议，但的确是事实。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厕纸流传到农村里，就连如风他爸他们上厕所，也只是随手在草堆上拽几根稻草，上完厕所随手擦吧擦吧的就算完事了，更何况他们那些小孩子。用扫把给他们擦屁股都是比较高档的了。呵呵呵，虽然搞笑了又难以想象了些，却也是那时候的真实情景。

不久，如风爸拿来扫把给他把屁股擦了个干净，给他把裤子穿好了，拉着他往前面走了回去。一路走，小如风还一路抽搐的哭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那些工人看，恨不得上去咬他们几口解解恨的样子。

就这样，这个清晨的小插曲，给那些工人带来了欢笑的同时，留给小如风的只有一肚子的闷气。可是，那个贪玩的家伙，没有多久就把这事给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后来长大了，回忆起来的时候，他自己嘴角也总会不经意的流露一缕微笑，聊以***。过了没几天，新瓦房开始上梁了。

上梁的时候，如风爸写了用红纸写了“福”、“禄”、“寿”、“禧”、“财”几个大字贴在正中央最高的那根木梁上，至今如风每次回家的时候还能看到那几个字安静的贴在那里，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纸张已经开始慢慢的褪色了，还有被虫子蛀的一个个小孔，看起来已不复当年的光鲜了。再后来，房子盖好了，收拾完了一家人也开开心心的住了进去。亲眼看到老家盖起了瓦房的大姑二姑，在家又待了几天之后就各自回去了。留下的只有小如风一家开心的住进新瓦房后，继续以前那些生活的琐事，还有小如风兄弟两那开心快乐的童年。

前两年，老家建设高速公路，穿越了那个小村庄，现在好多人家都搬迁了。有的在村上购买了安置房，有点就在县城或者其他地方购买了楼房，如风家的砖瓦房也成了老屋了，只是暂时还没有被拆。那老屋基地属于高速公路周边五十米范围，村里的安置房快要收尾分配了。这段时间，村里的干部开始挨家挨户做工作，让先搬迁，后分房。一些一时没有住的地方的人家，要不就是找村里的空余房子暂时租住一段时间，再找不到房源的就只能搭帐篷了。如风父母把老屋里的东西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估计不久后就要被拆除了吧。这个陪伴了他们一家五口人度过二十几年的砖瓦房，将在不久的将来彻底的退出他们的视线，成为过眼烟云，昨日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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