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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缩了缩脑袋,努力想要把脸整个埋进被子。
尤里干净好听、努力克制的笑声在伊芙的头顶上方响起。他撑在她枕边的手臂并没有移开,故意保持着那样暧昧的姿势,笑声温柔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撩人的意味,像是故意只笑给她一个人听的一般。
伊芙又气又恼,但又全无办法,只能装作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睁开眼睛把头伸出来吧,你快要不能呼吸了。”
尤里终于笑完,他撑在伊芙脑袋左侧的手抬起,伊芙仿佛可以听见床垫恢复原先形状的声音。黑发青年的动作轻柔,带着薄茧的手全然不像刚刚在射击场利落冷酷的模样,他仿佛是在抚摸一朵易碎的花瓣,细致小心地将伊芙遮住了半张脸的被子压了压塞到她脸颊下方,露出红彤彤精致漂亮的面容。
真的太可爱了……尤里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让他忍不住就想要戏弄她。
“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我在伊芙小姐的心中竟然那么禽兽吗?禽兽到会对发高烧的未婚妻……”
尤里说到这里微微停了停,然后故意凑近了伊芙的耳畔。
“奇怪,明明伊芙小姐之前好像不是很讨厌我那样?还这样闭着眼睛的话,莫非伊芙小姐是在期待我做些什么——唔!”
“尤里·布莱尔……!!!”
伊芙终于忍无可忍。她再也装不下去了,腾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气恼地抓起枕头就狠狠按在了尤里那张让她脸红心跳,不敢直视的脸上,同时也堵住了他那张讨厌的嘴。
尤里的笑声隔着枕头传来,声音有点闷闷的。
他没有反抗,只是缴械投降一般地举起双手温声求饶,过了好一会儿,伊芙实在没有力气了,这才气咻咻地放开了枕头。
尤里尽职尽责地将气得小河豚一般的伊芙重新塞回被窝,趁她不注意,在她的额角轻轻一吻,笑着直起身,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生气的模样。
“要喝水吗,对了,你之前说你有话要对我说?”
尤里将一杯倒好的水放在少女的床头柜上,伊芙愣愣地看着脸颊侧旁冒着热气的玻璃水杯和剪好的药片纸板,白色的雾气有点蒸到了她的眼睛,温热的感觉,带着隐隐地酸痛。
她的心口堵堵的,原先设计预演过的分手台词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没,没什么……”
伊芙叹息着,不过她很快又想起了什么,从被子里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尤里的手。
“对了!尤里先生你刚刚……刚刚来的时候,有看见在我门外说话的人是谁吗?!”
尤里回握住了少女的手,冰凉而紧张的手指让他微微皱眉:“当时走廊上的人虽然不多,但是至少也有五六个吧?分别是……”
保安局少尉的记忆力显然不是说笑的,尤里的表情微微严肃,他缓缓地回忆着说出了自己认识的人。
“怎么了?”
伊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低着头垂下视线,有些语塞。
在伊芙的头顶上方,尤里的深红色的眼珠微微眯起,阴影和怀疑一闪即逝。他突然笑了起来,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少女还在发烫的额头。
“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你现在还在发烧,有什么事都可以等康复之后再说。”
宛如不经意一般,尤里的话锋一转。
“吉娃娃丫……阿尼亚小姐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姐姐在陪着她。罗迪出差回来,刚刚也赶到了伊甸学园,正好可以参加最后的颁奖仪式和闭幕式,赛艇比赛的奖牌他会帮你拿的。”
尤里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的金发少女,隐秘不可察地试探着她的反应。
之前跟中尉聊天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根据,但是他忍不住推测罗迪就是西国的秘密医生白夜。
而这一次,就是这么巧,劳埃德·福杰的出差时间就跟西国间谍们行动的时间撞上了。
背地里,尤里派出了自己暗中布置的线人,让他们去巴林特综合医院点名想要请精神科的福杰医生帮忙看诊,从同科室的医生那里得知了男人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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