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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换个人,但凡他换个模样,燕淮安都能给橘子扔他脸上,于是燕淮安哦了声,将整个儿橘子怼到了他半张的嘴里,燕淮黎的嘴不大不小,即使撑到最大也吞不下整个儿橘子,橘子就卡在那里不进不出,两人默默地僵持着,眼见着橘子就要掉下来了,燕淮黎的脸色愈发难看,终于还是燕淮安败下阵来,叹口气给橘子又拿出来,仔细地去了白丝分成小瓣,一瓣一瓣地给燕淮黎喂进去。燕淮黎弯着眸子笑,趁喂的空隙感叹道:“有妹如此,妻复何”
燕淮安将最后剩的两小瓣一齐怼进去,燕淮黎眸子瞪大,没等燕淮安快意的笑露出来,他竟然顺势大张了口,给燕淮安的手指也一道儿含了进去!他的喉咙一动,将不算太多的橘子尽数吞了进去,又动了舌头在燕淮安的指头上轻轻舔了舔,柔软湿滑的触感令燕淮安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连收回手都忘记,偏燕淮黎还不自知地露出一个轻柔的笑,眼角眉梢都是魅惑,他用手挽留住燕淮安反应过来欲抽回的手,退后一些将燕淮安的手指暴露在空气中,一同暴露的还有一些亮晶晶的水渍,他的眸子亦是一汪波光粼粼的水泊,勾着燕淮安的所有心思,“唔,原本怕上面沾了橘子汁,想给淮安舔干净的。”
他松了劲儿,带着笑望着燕淮安慌不择路地窜逃出船舱,又拿了只最青的橘子,慢悠悠地剥着。
刚出船舱,脸上充了血的燕淮安就被划船的老人发现了,老人戴着一个大概是竹子编成的大斗笠,穿着粗布麻衣,皮肤黢黑,用力地打着水,回过头向她大笑露出一口白牙,望着特别热情和蔼“姑娘怎么出来了?”
江风不断吹过,燕淮安脸上的热度褪去了许多,又走了几步走到老人跟前儿笑着回道:“出来看看山水。”
老人一听精神一震,“哎。咱们燕回的山水啊,可是最好的山水,尤其是燕京到沧州这一段儿,我划了一辈子的水,哪里都走过,就没见过比这更美的地儿了!”
燕淮安连连应是,令老人家的兴致愈发高昂,开始给燕淮安讲起了自己的事迹,“我从十三四岁的时候跟着我的父亲干这一行了,走了一辈子的水路,几乎绕遍了燕回所有的江河,交了天下的好友,老了老了,还是恋旧,就回了燕京,可还是放不下这个营生,身子骨却再也走不了远的了,便只接燕京到沧州这一道的了。不是我吹嘘,姑娘你们这次上了我老汉的船可是福分,我这船虽然不大,却是这一片儿行的最稳最快的了。”
老人又狠狠地打了一下水,沧桑的脸上的皱纹都带着一股子傲气。
燕淮安望着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敬佩,生出一种想和这个老人谈下去的欲.望,便问道:“为什么只走燕京到沧州这一段儿”倏然想起老人之前说的话,“因为这一段儿的山水最美?”
老人黢黑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神色里又杂着黯然,“沧州是我家婆娘的老家,她年轻时跟着我奔波攒了一身的病,身子老来更不好了,也没法走远路,我便每次都给她捎回去一些沧州的特产”他一会儿看前方浩瀚的江水,一会儿看旁边儿的燕淮安,“姑娘不知道吧,沧州的玉石虽然是最有名的,它却还有另一样更加珍贵的特产,叫琉璃果。琉璃果在沧州漫山遍野都是,吃起来苦涩苦涩的,喜欢吃的人没几个,也不值什么银子。但老汉却从没在第二个地方见到过,只因它除了沧州的土壤到了哪里都养不活。因为这儿沧州里的少年少女们都拿它当定情果,两个人大婚的时候合吃一个,就是一辈子忠贞不二了。它珍贵的地方也在这儿。”
燕淮安在老人的目光中笑道:“那这次去沧州可真得见识见识。”
“那可不”老汉哈哈大笑,又望起了远处望不见边的水,身后传来虚浮的脚步声,燕淮安回头,燕淮黎正扶着船舱慢慢走过来,与老人的闲聊给方才呷昵不堪的心思吹散了许多,还是本能的担忧占了上风,燕淮安迎过去,“怎么出来了,不是晕船么,还不好好在船舱里待着。”
燕淮黎黑润润的眸子望过来,“见不着淮安,总觉得心里不托底。所以出来看看。”
“你们兄妹的感情真是好啊。”
老人在那边儿一声感叹,燕淮安给因为出来脸色变得更差了的燕淮黎扶回去,也没忘给老人回了句,“是啊。”
燕淮黎被扶回垫子上,燕淮安刚要再出去,燕淮黎拉住了燕淮安的衣角,燕淮安回头,他痛苦地揉着脖子,眼巴巴地“淮安,我的脖子又疼了。”
燕淮安默默从怀里掏出那个被放回去的小瓷瓶。
燕淮黎眼疾口快语气软糯而坚定“不想吃药。”
第22章傻白甜白衣姑娘
动作一滞,燕淮安将那瓷瓶更加坚定地拿出来。她打小就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就不能纵着,一旦纵着了一退再退,局势如山倒,结局便更加不可由自己控制。
燕淮黎望着她强硬地将瓷瓶塞入自己手中,两人之间的空气凝滞,刹那间冷硬骇人。
视线敌对,两军交锋。
燕淮黎眸子深处随着燕淮安的动作渐渐由诧异沉默变得冷却幽森,燕淮安对视着对视着心头蓦然绕了些缕不清的悲凉,难过得紧,含糊地笑了笑,打了个呵欠遮掩那些翻涌上来的情绪,她走到对面的另一处垫子上半躺着,闷闷道:“兄长怎地一难过还使起了孩子脾气,快些吃了罢,好好睡一会儿,咱们就到了下一个渡口可以上岸了。”她声音越来越小,落下最后一个字已好似睡了过去。
燕淮黎面无表情地望着燕淮安的睡颜,他实在不擅长钻营那些软声细语的祈求般的东西,卑微地将主动权双手奉上从来不是他的作风,方才那些也不过是他仗着这路上燕淮安对他的容忍做出的一点小小放肆与试探,可是燕淮安一旦不再容忍,他便什么也说不出了了。
平静清冷的目光划过她的冶丽的眉眼,脆弱的脖颈,修长的身子,那目光如有实质,将她身上所有一寸一寸摸索过。良久,他拿起被强迫着放进手里的瓶子看了一眼,刹那间,那瓶子连着里面的东西化为白色的粉末,他手一倾斜,白色的粉末尽数从他的手中飘荡着洒下。
他站了起来,走到燕淮安那边儿,将手指轻轻点在她的额头,望见她的睫毛颤了颤,倏地又生出一丝诡异的欢喜,他喜欢燕淮安为了他而波动,为了他的波动。他将手缓缓收回,看着即使是不羁地靠在垫子上也自成一派风流的燕淮安笑了笑,俯下身,悠悠闲闲地一点一点靠近。
燕淮安忍住不要作出任何反应,在心底快速地思索着对策。今儿燕淮黎实在冒进,大概是晕个船影响了心绪?越着急想出法子脑子里的东西越混乱,想法越跑偏,跑偏到生出侥幸的心理,身上的人却没给她任何侥幸的机会,燕淮安能感到他的气息的匀速接近,直到鼻尖已经碰到了鼻尖,她听见他低沉的嗓音,“淮安,你还醒着么?”
发丝被人动了动,燕淮安终于打定了主意只要燕淮黎不做的太过分就不作声,权当这又是一场离奇的怪梦。
“你都睡了。”
燕淮安在心里头暗暗感叹,这燕淮黎私底下真是一天比一天妖孽了,这个声调音色拿捏的,比潇遥楼里最诱人的小倌的声音还要诱人。
燕淮黎忽然转而挪到她的耳边,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垂,调.情般“可是我却难过得睡不着,你说,这要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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