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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往事如烟（第1页）

“我猜到了，我那天碰到你时还不知道你的那些事，只是觉得奇怪，回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长公主露出愤怒之色，“没想到堂堂穆恩侯府竟然这样上不得台面，连个小姑娘都欺负。”

她拍了拍方青罗的肩膀，“你放心，姑姑一定替你做主。”

方青罗心里大喜，这几天过去，她发现皇上只是给了她赏赐，却没有责罚穆恩侯或者陆氏，想必还有朝堂上的一些顾忌，如果以后有长公主帮忙，相信穆恩侯府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了。

“早在六年前我就跟你爹娘认识了，你恐怕都忘了，我差点嫁给你爹。”

“啊？”

方青罗惊讶的看向长公主，长公主这突然冒出来的话不是开玩笑吧？六年前她爹先死，然后她娘殉情，那长公主要嫁她爹时她娘还活着，这是虾米情况？

长公主猜到方青罗会有如此反应，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开了方青罗的目光，脸上也微微红了起来。

“当年我跟皇兄一起出征，在战场上还跟你爹过过招，虽然星耀国亡了，却不是你爹无能，而是星耀国的皇帝太过昏庸，怕你爹功高盖主，竟然不肯给他发放粮草，结果让自己丢了江山。”

发现自己说跑题了，长公主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后来皇兄发现你爹竟然是他的结拜兄弟，便邀请你爹一同到大楚来，后来我们几人聚在一起，相谈甚欢，而我仰慕你爹的文韬武略，就生了嫁给你爹的心思。”

“你别误会，这事你娘是愿意的，甚至是她先提出的，否则我根本不好意思去提。你娘说她生了你后不能再生育了，不想王爷后继无人，愿意和我共侍一夫。”

长公主说的非常坦然，虽然方青罗并不能接受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丈夫的行为，可她却不得不佩服长公主的坦诚，喜欢就是喜欢，爱了就是爱了，绝不遮掩。

长公主见方青罗没有异色，继续说道：“我也明白这事说起来我不占理，所以跟皇兄请旨让你娘继续做王妃，我做平妻。”长公主自嘲的笑了笑，“这话恐怕你不相信，倒也不是我多高尚，只是不这样你爹是死活不会答应的。”

这时候公主如果嫁的是有妇之夫，正妻也得让位置出来，要是上面仁慈些、大度些，就是公主做正妻，原配做平妻，霸道些就是原配沦为妾，甚至一杯毒酒赐死原配也不是没有的，武则天给女儿太平公主尚驸马时不就如此吗？

“后来谁也没想到皇兄遇刺，你爹为救他而死，你娘更是当场殉情。”长公主说着眼眶都红了，眼神看像远处，似乎想起了当初那个血红色的夜晚。

半晌长公主才回过神来，悄悄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继续说道：“其实当年知道我要嫁给你爹的人寥寥无几，说起来我命也不好，曾经定过一门亲事，结果还没成亲对方就病故了。后来我喜欢打仗，总偷偷跑去前线，太后也拿我没办法，我反倒是成亲最晚的公主。或许真的是我命硬，没想到你爹也突然去了。”

方青罗可不相信什么克夫一说，她见长公主情绪极差，急忙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不是你能改变的，一切都是天意，你想太多了只是给自己增添枷锁。”

长公主收起悲伤，尴尬的苦笑，说：“你还懂得因果之说，也喜欢看佛经吗？”

方青罗前世是看过几本，却没有特别的喜欢，摇摇头说：“只是闲暇是翻过几本，也谈不上喜欢。”

长公主见方青罗这样说，也不再多问，继续说道：“因为怕有不好的传言，太后给我指了门亲事，就是镇西将军古天羽，后来我跟随夫君去了雁门关，那边动荡不安，也不好带你过去，如今，我夫君病故，我为他守孝三年期满，以后要在京城久居，你可愿意搬来公主府居住？”

方青罗吃惊的看向长公主，她没想到长公主是打算罩她到底了，不过她很快的衡量了一下利弊，又觉得搬入长公主府并不合适。

首先，一些传言可能对长公主和她都不利，当然，她是不在意流言的，但她也同样不喜欢连累他人；再次，她如今在穆府里没人敢惹她，虽然偶尔来点找抽的，但不影响她过的逍遥自在，可如果一入长公主府，她在长公主眼皮子下面就得小心很多，不能露出破绽，甚至连捣鼓草药都得很隐蔽了。找到靠山却失了自由，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最后，她如果离开了穆府，对她整治穆府的人并不是很有利，甚至搞不好会被人诟病，甚至连累长公主，你离都离开了，还反过去找茬，那不是仗势欺人吗？可如果她居住在穆恩侯府，时不时的收拾他们一下，这日子应该挺惬意的。

另外，她一直坚信，就是再硬的后台也只是外力，人还是得靠自己，所以她不想让自己太过去依赖长公主，这并不是她不信任长公主，相反她对长公主印象很好，但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方青罗想清楚后，面露难色的说：“这恐怕不合规矩，我也不想姑姑为难。而且我跟皇伯父约定好了，要是我能坚持习武两年不间断，等我及笄后，皇伯父就许我在京城自己开府，不用继续待在穆府。再说现在穆府的人也不敢对我怎样了，姑姑你就放心吧。”

长公主见方青罗态度坚决，也知道不好多说什么，她总能在方青罗身上看到当年贤王的影子，便会想到那时候他坚定的态度，还有那倔强又带些不忍的眼神。

她知道贤王对她也有好感，只是他更在意他的王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因为子嗣问题，黎月儿竟然主动让她嫁给贤王，她起初是惊讶，却也有着淡淡的欣喜，她以为自己这一生不会对谁动心了，可偏偏动心的是个有妻室的痴情男子。

只可惜一场姻缘一场梦，到头来什么都是空。后来她的夫君古天羽待她相敬如宾，只是没有曾经那种心跳的感觉，只是温吞的、安稳的过日子，慢慢的，也有了些细水长流的感动，只可惜人还是去了，去的时候她才知道心疼，哭了三天三夜，她也不知道自己对古天羽是爱情还是亲情，只觉得习惯了跟这个人生活，而他突然不在了，这个世界都少了一角。

长公主拉回自己的思绪，看向方青罗说：“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就不勉强你了，不过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一定得来找我，我的宝剑已经多年没在京城里挥舞过了，怕是那些人都忘了我安国的厉害了。”

方青罗心里暖暖的，点头说：“要是我被人欺负了，一定找你给我撑腰！”前提是得有人能欺负的了她。

“对了，刚刚你说习武，听起来是最近才开始的？”长公主问道。

方青罗点头，“嗯，我以前身体不好，皇伯父给我安排了两名侍卫，我就跟他们学些功夫，不说能防身了，能强身健体也好。”

长公主伸手在方青罗身上几个关节摸了摸，摇摇头说：“你这身子骨得好好调理，不过不要紧，虽然身体差了些，却也适合习武，既然你要练武，就不如练的好一些，以后才不容易被人欺负。你那两个侍卫也只是寻常武功，再指点你也只是平平，这样吧，以后你每五天来我这里一次，我把我学的武功都教给你。”

方青罗眼睛亮了起来，她可是听说了，安国长公主年幼时被名师看中，学过绝世武功，连皇宫大内的侍卫都拦不住她，不然她怎么敢去沙场拼杀，又数次全身而退呢？

方青罗以前的功夫还不错，在队里练过防身术、擒拿术，还拜师学过五行拳这些古武，但毕竟流传许久的武功已经有些残缺不全了，跟这个时代的高手比实在不能看，如果能跟长公主学了绝世武功，那她才真的不会被人欺负了。

“师父受徒儿一拜。”方青罗噗通一下跪下，就要给长公主磕头，她前世拜师学岐黄之术时，也是要对师父行此大礼的，不管时代怎么变迁，这尊师重道的传统是不能变的。

长公主功夫了得，哪能让她真磕头了，一把把她扶了起来，凶巴巴的说：“我可不兴这一套，多少人给我磕头我都不教他们呢，怎么，你也想磕头磕的把我吓跑了？”

方青罗笑了起来，她又不是迂腐的人，站直了身子说：“那徒儿就不客气了。”

“以后你还是唤我姑姑吧，当着外人面不要提前跟我习武，更不要叫我师父。我年轻的时候惹了不少江湖仇家，在你武艺没学成之前，不能让人知道你是我徒弟，否则会给你带来危险。”长公主认真的说道。

方青罗点头，她明白这个道理，江湖上有些人一辈子敌不过对手，便会努力培养个徒弟去挑战对方的徒弟，虽说是挑战，但刀剑无眼，尤其是她现在的情况，搞不好真会丢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