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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春晓很快归了位,脸上有点闷闷不乐。
她听出来了,王树雅找她合租的最初,应该就是抱着目的来的,她印象里的好室友正在崩塌,这种感觉让她有点窒息。
怕狗告诉她啊,要是那狗真的喜欢咬人,她可以揍它,也不会喊她出门了?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啊?
古春晓将头往臂弯里埋,背上很快被拍了拍。
她还在对面的时候,余亦勤就看见她垮着脸了,杜含章看他在秃鹫的背上安抚地轻拍,倏地想起很久以前,这个人也这样安慰过自己。
可惜如今怕是不行了。
骨妖的屏蔽解开之后,陆辰迅速恢复上岗,目光犀利地说:“就当是王树雅有杀人动机,但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在案件里出没的原因和目的是什么?”
“没什么目的,就是……”骨妖用一种怜悯的语气说,“看她可怜。”
陆辰听得简直想吐血,犯人可怜,他们抓犯人的不是更可怜?
审问最好不要被犯人问到卡壳,杜含章适时插了句话:“你们有这么好心?”好心打个引号。
骨妖语气挖苦:“怎么,‘坏人’一辈子就只能做坏事,一件好事都不能做了?”
“帮人肆意杀人,”杜含章皱了下眉心,平静地问道,“你当这是好事?”
骨妖突兀地愣了一下,意识里好像突然真的,不太认识“好事”这个词了。
但这点茫然只持续了一瞬,怒火从她的小眼睛里迸射出来,她看的是余亦勤,问的却是杜含章。
“首先,我再次声明,人不是我杀的,其次,说起害死人,我比起你对面这位,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自愧不如得很了。”
“他害死了比我更多的人,罪比我大,孽比我深,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方崭、方太守,我真是不知道你的心胸到底是有多宽广,才能容得下这个破你守城、取你性命的叛徒,现在像朋友一样地坐在你对面!”
这段话她说的非常快,而且言语含恨,少有停顿,谴责的气势和意味都非常浓厚。
陆辰不知道他们的爱恨情仇,听得没太反应过来。
余亦勤人在椅上坐,锅从桌上来,猛不丁又被拉出来骂了一遍。
在他目前持有的记忆里,只有杜含章是他伤害过的对象,骨妖说的这些人啊城的,他并不记得,暂时不会去想,只有最后那句猝不及防地扎了他一下。
朋友……一阵眩晕突然罩住了前额,余亦勤抬手压了下脑门,目光从手腕两边穿出去,落到了杜含章脸上。
这人脸上没了笑意,气场冷了一大截,余亦勤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骨妖戳中了痛脚,心里正在积攒仇恨值,对他的那种。
这时,他旁边的古春晓抬手就是一巴掌,气势汹汹地拍在了骨妖的爪子前面。
“砰”的一声从桌板上浑厚地荡开,猛禽的杀气随之外溢,古春晓威胁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拍成蒜泥!”
防异办的人在这里,骨妖谅她干不了什么,刚要连带她一起骂,说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杜含章的声音却先响了起来。
“首先,世上没有十八层地狱,幽都的每一个鬼都可以证明,地府只有一层,其次……”
杜含章拿指尖敲了下桌面,声音很轻,不足古春晓巴掌威力的千分之一,然而骨妖却应声而起,像是被弹飞了似的,迅速升到了他眼睛的高度。
人和鸟眼达成平视,骨妖看到他脸上褪去笑意之后,显出了一种凌厉和肃杀来。
“你可以单独说他是叛徒,也可以夸我心胸宽广,但不要将两件事搅在一起说,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你来评头论足,听懂了吗?”
第37章食物
骨妖明显没有“听懂”。
如果她恨一个人,她巴不得全天下的人时时刻刻都在非议和痛骂对方,这样她心里才能解气一点。
身上的威压其实很重了,但骨妖心里的诧异更浓,她叫道:“我没有对你们评头论足,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杜含章语气冷淡:“你对评头论足的意思有点误会,而且事实也不用你来阐述。”
他自己会看。
骨妖噎了片刻,万分费解地说:“你既然知道他都干过什么,为什么还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跟他坐在同一张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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