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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亚希达尔身体还没有好利索,他在床上又躺了两天,期间,维塔出去了一次,又带回来了一些食物和衣服。
食物是一具大型野兽的尸体,看不出是普通的野兽还是一只魔兽,不过这具尸体光是看就会让人不自觉联想到它曾经威风凛凛的样子,不过现在也只是维塔剑下的亡魂而已,这么大一具尸体,真不知维塔是怎么猎到的,由此可以看出,这个人,真是不简单。
而这个野兽熬的汤很好喝,让亚希达尔的食欲大增,还有一种奇异的力量,食用过后腹部暖暖的,让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怕冷。
至于衣物,则是一些适合他穿的冬季服装,厚厚的外套,内嵌绒毛的皮靴,以及绒线织成的围巾和帽子,很暖和,就是样式土的掉渣。不过有的穿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就比如他在迷路前穿的那身衣服,跟这件棉衣比起来,就像是马车比于独轮车,完全没有可比性。
虽然山洞里面生着火,而且有简陋的木板以及弯曲的甬道来挡住绝大多数的寒风,但是山洞里却依旧很阴冷,所以这些衣物他一拿到手就穿到了身上了,毕竟风度又不能当饭吃,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为上,现在条件这么贫瘠,万一再因此受风一命呜呼,再道可惜也为时过晚。
天可怜见,他发现自己对外在事物的要求一降再降,经历了这么多,他再也不奢求慵懒颓废的未来,只希望上天不要再这样戏弄他了,不要再让他再遇到任何倒霉人,任何倒霉事,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摧残。
要知道,在公爵家的一段时间,他已经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了,可是这一顿折腾下来,又是迷路,又是噩梦,更是差点病逝了,他身上的肉少了一大圈,如果有镜子的话,他敢肯定自己自己一定非常憔悴。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也算是看出来了,维塔是一定要带他离开的,虽然他还是没能从维塔的行为态度上感觉到丝毫的恶意,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跟着维塔去别的地方,只是这个山洞实在不是什么久待的好地方。
而且他现在需要靠维塔大叔的帮助才能活下去,难不成要自己留下然后把自己饿死?他的愿望很简单,他只想活下去而已。至于维塔会带他去哪里,他只字不提,亚希达尔也懒得去猜。
其实,在维塔大叔出去的时候,亚希达尔也曾悄悄出过山洞一次,他知道自己逃离的可能性不大,毕竟维塔很强大,强大到可以轻易杀死巨大的野兽,强大到毫不畏惧亡灵化做的骷髅,但他还是尝试了,虽然维塔看起来不像是想要伤害他的样子,但是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不是么?
但当亚希达尔拖着沉重的身体打开那扇沉重的简陋木门时,他被自己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其实早已有自己可能已经不在维德克斯了的心理准备,但眼前的一切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皑皑的白雪绵延数千里,远近是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远处天与地的分界线。
他本以为这个山洞会在山腰或者山脚下,却没想到会是在临近山顶的地方,这里风更大,雪也更大,鹅毛般的雪花顺着寒风的路径飘进他的衣领,让他不自觉地瑟缩起脖子,冷颤随即而来。
远处的山脚,一眼望去,凄凉萧索,却毫不见人烟,甚至连走兽的身影也看不见,除了白色还是白色,只能依稀看到稀疏的针叶林散落在远近的山腰,毫不夸张地说,想逃跑?这里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逃跑只有一个下场——死亡。
明明那场大雾发生的时间是在秋天,一转眼却已经是冬季,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可是事实胜于雄辩,真的是大梦一场,一场梦,回首时几个月的时间却已然悄然逝去。
由此推断,这里距离格勒行省的维德克斯一定非常非常遥远,也许是那个骷髅使用了什么魔法,也许是自己有什么奇遇,但是眼前的这个结果对他非常不友好。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死亡或者跟随维塔离开。
他怕死么?怕,他怕的要死,那一瞬间临近死亡的心悸是他此生再不愿回想的记忆,他不想死,所以选择跟随维塔离开,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他都觉得不会比死亡更加可怕。
“天杀的,他到底造了什么孽?”,他在心里大声呐喊。
好了,回忆到此结束。
亚希达尔看着维塔把他用过的石锅,石床上的毛皮等杂物一件件收到储物空间,然后打开那扇简陋的木门走了出去,他略略迟疑了一下,就跟随在维塔的身后也走了出去。
他对这个山洞一点好感也没有,在山洞里待着的这一段时间,他一直生着病,期间还面对过骷髅带来的死亡威胁,然后就遇到了面前这个冷冰冰的大叔,实在是糟糕透顶的记忆。
这个大叔强大而神秘,他从来不吃东西,这么冷的天,也只是一身单薄的皮甲在雪中来去,一点也不怕冷,亚希达尔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维塔十分强大的缘故,但有鉴于维塔之前闭而不答的经验,他只能把这些疑问压在心底暂且不表。
索性维塔大叔还知道给自己准备御寒的装备,不然这样的天气,他一定会在路上冻死吧。
亚希达尔全副武装着,他把自己包裹得十分严实,紧跟在维塔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山顶的雪已经很厚了,所以每一步都会让他的脚深深陷在雪中,所以他的步伐并不快。
维塔则走走停停,不时转过身来等待他,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半点没有回头抱着他行走的打算。
亚希达尔咬着牙,他的嗓子很痛,又干又冷的疼痛,他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愿向维塔低头。不论是在维德克斯还是在秘鲁亚,他很轻易地就会认输耍赖,那是因为他知道,哈勒和便宜父亲总是会迁就他的,但是在维塔面前,这个人就是一块冰,软硬都不吃。
既然怎样都不会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何必浪费自己的体力,不求着维塔,他也一定可以跟上维塔的步伐,他想活着,他必须活着,他一定要活着。
不论维塔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都不能给维塔留下撇下他的理由。
他们现在前进的方向是这座山的顶峰,路越往上,越是狭窄,更何况还下着雪,山顶的风也呼呼发作,让人看不清前路。明明距离山顶的距离没有那么远,却因为气候的原因,迟迟无法到达。他们行进的太慢了,照这样下去,太阳很快就要下山了。
亚希达尔不知道他们到达山顶后要怎么离开,但他知道,只要跟紧维塔,他总是会活下来的,否则维塔就没有必要花费精力救他。但是这么长时间地行走,他很累很累,一如曾经在梦境中那走不到尽头的道路时一样疲劳,前路漫漫,不知所止。
他只能坚持,再坚持,一切,只有一个原因,一个简单的原因,为了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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