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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我听见她走上甲板的声音，同时岸上上来了一个汉子，他们的脚步一个重一个轻。

我看见她往岸上大跨步地一跃，船都轻微地向外弹开。

汉子进了船舱，船重新开动了，下一站就是终点站了，船上多了很多空座位，这个汉子随意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

船往外开了，女生也爬到了一定的高度，手提包看起来很重，她一会儿用左手提一会儿用右手提，这条路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她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的瘦小。

船开的更远了，这时刚坐下的汉子点起了一根烟。

女生在我眼里已经是模糊的一个小点了。隔了很远我才看清楚，台阶是山的一部分，尽头是半山腰的一处平台，那里有很多房屋，停了很多车。她大概爬了一半了。

“船票买一下，到终点站五块钱，”开船的师傅说，“船上不要抽烟。”

汉子烟没熄，还夹在手里，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十块钱，还从烟盒里又拿出了一支烟，一起递给了师傅：“师傅，行个方便，船上也没几个人了，通融一下，我坐后面去，把烟都吐外面。”

师傅都接了过来，把烟夹在了耳朵上，找了他五块钱。

我回头看，船里确实只有五六个人了，我喊我妈坐到前面来。

汉子路过的时候，看到我在看他，略显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烟瘾有点大，人皮难背。”他向着我说的，又像是对所有人说的。

终点站到了，船地火熄了，开船的师傅跳上岸，用麻绳把船绑紧，船这才不晃，但我们走起路来还是一步三摇。

“有人来接我们吗？”我问我妈。

“你是大爷，还得有人来接你，”我妈说，“家里好像现在就只有你外婆和你姨，你大姐和姐夫应该还在路上，还有你侄子。”

“表哥呢？”我问道。

“不知道他在哪，反正应该是回来了，你自己和他联系。”我妈说。

“小表姐呢？”我又问。我妈有一姐一弟，大表姐是我姨的女儿，小表姐是我舅舅的女儿，和刚刚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女生应该差不多大，没准她们还认识。

“和你舅舅在一起，他们都在外面做事。”我妈说，“去年听你姨说，这里有公交车，我们可以坐公交车回去。”话音刚落，一辆没有多大的客车开了过来，我们上了车，车上没有多少人，大多都是些老人，还有一部分学生模样的少年，道路两侧时不时有矮矮的房屋，门要不敞得很大，要不就关紧锁着。

下午三点，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外婆看起来依旧像我记忆中那样瘦瘦小小的，但是神采奕奕，倒是姨妈看起来老了一些。

“万锦来啦，快进来坐。”还在门口的时候，外婆就拉着我的手，用方言说。

“哎呀，妈，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妈说。

“万锦，好久没回来了吧？”大姨笑着问我。

“是啊，上次来还是好久以前了。”我说。

“你在我记忆里一直都还是那个五六岁大，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小孩子，现在都比我高了一个脑袋了。”外婆说。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外婆带你吗？”大姨问我。

“肯定记得啊，外婆弄的饭可好吃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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