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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儿这几天都觉得自己头晕乎乎的,浑身酸软无力,做事情时也是哈欠连天,无精打采。
“春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戚姬的眉梢不经意的挑了一下。
“夫人,”春儿急忙用手捂住又要打哈欠的嘴巴,“就是觉得困乏得紧,许是没有睡好,没有不舒服。”
“那去好好睡一觉吧,”戚姬眉头微颦,幽怨道,“大王出征在外,我这里也就不需要你忙什么了,下去休息去吧……”
“谢夫人关怀,”春儿放下手里的抹布走了过来,“夫人无需烦恼,只需把自己保养得漂漂亮亮的就好,大王怎能舍得我们这么柔情似水的如夫人?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
戚姬今天似乎不愿多讲话,她摇摇头,“你去看看斓曦吧,好久没有和那个丫头私下说说贴己话儿了吧?去吧,告诉斓曦,不愿意待在那里,随时回我这边,我欢迎。”
“奴婢替斓曦谢夫人厚爱,”春儿给戚姬施了一礼,“那奴婢就去了。”
看着春儿略显疲累的身子走出门去,戚姬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复杂的冷笑。
还未立冬,但屋外的风已经寒意袭人,春儿晕沉沉的头脑被这北风一吹似乎清醒了很多,她的鼻子突然奇痒无比,连天的哈欠就被这一连串响亮的喷嚏赶跑了,春儿大为受用——原来是室内过早生了火炉太过温暖的缘故,她放慢了脚步,索性穿过蜿蜒的长廊,来到业已百花凋零的后花园。
她沿着那条鹅卵石的小路,不知不觉走到南面那块曾经种满妩媚娇嫩的黄色月季的地方,她的心一动,她又想到了那个午后,那个四、五年前不懂规矩的黄毛丫头的自己,想到那个被自己无理扎伤手指却没有惩罚自己的吕夫人。她那天为什么不惩罚自己呢?这个问题春儿问过自己上百遍都没有答案。
如今站在这里,春儿有那么一瞬闪念,难道那个喜穿布衣的吕夫人原本就是一个善良大度的人?或者在吕夫人眼里,这原本就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春儿想否定这个念头,可这个念头却越发清晰,毕竟春儿刚随戚夫人入宫时才十三岁,又从小被人苛责打骂,从未有人怜惜。如今已经快十八了,几年的后宫生活,也让她由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有心计有城府的女人了,起码她没再被打骂过,即使她伤了大夫人的手指。虽然她不甚清楚那个被俘楚营的吕夫人曾经的心意,但她知道,戚夫人为了得到她大夫人的位置可以牺牲一切……
“牺牲一切……”春儿念叨着,突然她的心一揪,“那一切里也包括我吗?”她不寒而栗。
是的,当然包括她。
因为除了她,知道戚夫人心事的人都已经死了!
春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片衰败的花地。
她步履踉跄的直接走到刘盈的小厨房,斓曦果然在那里和面。
“春儿姐姐,你这个时间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斓曦见春儿闯进来,扎着两只沾满面粉的手,惊喜的说。
“我先喝点水,一会再说。”春儿走得额头和鼻尖都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她用瓢舀起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好甜啊……”春儿用衣袖擦擦嘴,感慨道。
“瞧你那样,好像几天没喝到水了,”斓曦嗔笑她道,“难不成戚夫人小气得连水都不给你喝?”
“戚夫人?水?”春儿觉得这几天好像戚夫人主动递给自己喝了几次水,自己犯困、头晕,难不成都和这水有关……
春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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