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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魂香（第1页）

原来萧天佐一直对狰的身份有些顾忌，毕竟现在云梦帝国与北狄国走地很近，一个月前他还代表太后去了一趟北狄国呢，与北狄国御风门主颜尔阿穆那相谈甚欢，他可不想因为抓捕曹不归的后人就此让两国结下梁子。所以他一直没有用全力，下杀手，他在等待，等待帮手。刚才用传信符发出了消息，他相信用不了多大会儿他的帮手就会赶来，到时面前这个难缠的家伙也分身乏术，一切就解决了。完美！

可惜他想的太美了，事情偏不如他意。正是看到了萧天佐发出了传信符，狰突然兽性大发，不再像先前以防御为主，而是不惜两败俱伤，猛打猛撞，正面硬扛了萧天佐的一记漫天雪雨，胸前被萧天佐的墨雨剑斩开一个大口子，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看去触目惊心。萧天佐自是十二分的得意，突破了修炼瓶颈，面前的狰看上去也是余力无多，作困兽之斗，孤注一掷，还是成名数百年的老家伙呢，也不过如此么，所谓得意忘形，防备不免有些松懈。狰要地就是这个效果，不然，你以为呢？

人老成精，兽老成圣。狰虽说离成圣远着来，但好歹修炼了一千五百余年了，经历了多少人事变迁，兽道轮回，它狡猾着呢！它要地就是萧天佐的大意松懈，它才能有机可乘。

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看到萧天佐满脸喜色，洋洋得意，狰就知道时机来了，当下毫不犹豫使出了御风门的独门秘技——阴风冥火。刹那间，阴风大作，拉着号子朝萧天佐席卷而去，四周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地上眼见着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不远外，花丛中一只采满蜜的五彩斑斓的蝴蝶已经起飞返航，下一刻已化成冰雕，依然保持着振翅飞翔的模样。连空气都冻动了，正值仲夏，可现在却寒冷地让人直想烤火。

火！萧天佐此刻正感受着浑身炙热，他的脚下，一簇绿油油的火苗，毫不起眼，只是奇怪地是，呼啸而来的风对它并没有什么影响，火焰微微晃动，自顾自地着着，像是燃烧在另一个世界里一样。

“九幽冥火！”萧天佐的声音里透露出真切的恐惧。传说中来自黄泉地狱专烧人的灵魂的鬼火，谁不怕？

他是真地恐惧。识海里传来阵阵让人难以忍受的滋了滋了的声音，有东西在燃烧。他甚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慢慢弥漫开来。

“是魂香，萧天佐的识海受伤了？好机会！”脑海里突然传来小白蛇的声音，急切，激动地发颤。曹克己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魂香？是麻东西？就是刚才闻起来很舒服的香味？

心意一动，曹克己意念进入自己的识海，小白蛇正激动地望着他，两支爪子紧紧地攥成团。

“魂香，就是灵魂被点燃发出的香味。你也闻到了吧！刚才外面老兽头一定施展了专门伤害识海的厉害法术。咱们的机会来了！”小白蛇不等曹克己说话就如竹筒倒豆子般呱呱不停。

看到曹克己一脸懵逼的表情，它不耐烦地问道：

“听明白了么？”

“好像明白了。”曹克己有些迟疑地答道。他是看了不少书，可是以他的经验灵魂也能点燃那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还魂香？不过，好歹他的理解力与接受力还行，基本上明白是咋回事了。

“一会你听我的指令，我说喊，你就大声可着嗓子喊小志。记住了。”小白蛇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灵魂燃烧的滋味是不好受，萧天佐闯荡江湖数百年来今儿个是头一回吃这么大的亏。眼看着识海的一角正冒着紫色的火焰，一点点儿化为灰烬，来自灵魂的疼痛正在把自己变得越来越虚弱。萧天佐吃痛惊怒之下，当机立断，意念即刻化为剑，一剑斩断识海！很快随着那一角魂体被燃尽，九幽冥火如他预料的那样倏尔不见，正同它来时一样。

灵魂缺了一角，而且生生是被烧掉的。那个痛呀，连躲在窗户后面的曹克己都能看出来：萧天佐的小白脸变白了不少，冷汗如织，布满脸上。

萧天佐愤怒地盯着狰，目光似乎要在狰的身上熔个洞出来。巧地是此时他刚好正背对着草庐。

“就是现在，动手！”小白的声音适时在识海响起。

“小志！”曹克己也是豁出去了，下一刻他已身在窗外。小小窗户还拦不住他。

萧天佐惊呆了。

由不得他不吃惊。眼看着九幽冥火烧完了他果断斩下的一块魂体，退出了识海，正在暗自庆幸，一个他曾经十分熟悉而又万分恐惧的声音施施然从背后的草庐方向传出来。

“谁？”萧天佐条件反射般地猛一转身，下一刻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忘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与虚弱。望向草庐的眼神交织着怀疑，犹豫，恐慌和忌惮。他握剑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连说话的声音似乎也受了影响，是刚才阴风的缘故被冻坏了嗓子？

“我！”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一袭白衣，满面春风。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微笑就是曹不归。

步子不大，却一步跨越百年。

“大大大，大，大哥！”萧天佐的脸上一如下雨。冷汗如雨，淋湿了他的衣衫。

大哥？哪来的大哥？曹不归么？旁边捂着胸口正在抓紧疗伤的狰一头雾水，同样吃惊的还有躲在屋内的孔碧云。孔碧云刚才要阻止曹克己，却见小儿子偷偷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用担心。她正纳闷呢，不知道一向聪明大胆的小儿子葫芦里卖地啥药。看着曹克己一副有恃无恐地样子，脸上硬是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微笑，不紧不慢地从草庐那儿踱过来，狰吃惊地睁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走来的明明是装模作样还不时朝他挤眉弄目的曹克己，可偏偏惟独萧天佐视而不见，一见面就喊大哥，他口里的大哥还能有谁？只能是先前他口中的拜把子曹不归。

什么情况？孔碧云与狰怎么也想不明白。夕阳挨着西山，晚霞洒满天际，这场面却透着无比的诡异。

冷，来自心底，来自灵魂深处，来自五百年的宿命纠葛。

既天佐，何不归！日与夜，白与黑……帝国数百年连乡间小儿都口口相传的童谣，仿佛又从五百年前幽暗的岁月里清晰传来，声声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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