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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esp;&esp;宛若一朵霓裳花在眼前缓缓绽放，明艳绚烂，让人不敢逼视。

&esp;&esp;钟离俯身，手抬起，要落到少女的发丝上时，突然停下，手指蜷握。

&esp;&esp;“阿离。”

&esp;&esp;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飞了世间最纤细敏感的蝴蝶。

&esp;&esp;你没听清，走近了一步，微微侧过脸，抬头看他。

&esp;&esp;“帝君说什么？我没听清。”

&esp;&esp;你凑的太近，清淡的竹枝香气钻入肺腑，眸光落在他脸上，是清亮亮的信任。

&esp;&esp;你笃信他不会为难你。

&esp;&esp;钟离挪开了视线。

&esp;&esp;璃月崇尚君子雅风，最重礼数，男女纵两情相悦，于正式定亲之前，也不会越过雷池半步。

&esp;&esp;这是他亲自拟订的礼法。

&esp;&esp;这世间太多人轻诺寡信，巧言令色，若无契约管束，放纵过后便抽身离去，徒留对方黯然垂泪，苦祈挽留。

&esp;&esp;伤心者以女子犹甚。

&esp;&esp;他目睹过太多案卷，白纸黑字，浸透了苦楚，也曾深夜巡视城内，听见坊内凄切地哭声。

&esp;&esp;他万般斟酌，自诩公正守礼，推崇君子雅风，呼吁克己守礼，定下这桩桩件件，力求把人性幽暗的尖刺束缚在礼法之内，以免伤及他人。

&esp;&esp;礼法初定，也曾掀起轩然大波，众说纷纭，批驳反对者亦不胜枚举。

&esp;&esp;他们说，帝君不懂相思。

&esp;&esp;他们说，帝君万般好，可也不通人情。

&esp;&esp;他们说，爱是烈火，是奋不顾身，是情难自禁。

&esp;&esp;钟离确然不理解。

&esp;&esp;他不懂世人为何热衷于飞蛾扑火，也不肯为爱落上灯罩。

&esp;&esp;那时人人皆可进言，隆冬时节，涌进政务厅的纸张犹胜纷飞大雪。

&esp;&esp;他顶着万众异样的目光，走过窃窃私语的长街，走过堆叠如山的奏疏，端坐在书案后，提起朱笔，一封封批阅。

&esp;&esp;厅外搓绵扯絮，雪花纷纷扬扬，厅内，火塘炭火早已燃尽，只剩发白的灰烬。

&esp;&esp;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esp;&esp;政务厅唯有烛火噼啪作响，烧了七天七夜。

&esp;&esp;他一一作了解释，满城寂然，自此璃月再无人置喙，礼法得以顺利推行。

&esp;&esp;那时他踏出门槛，积雪冻的结实，手指虽不可屈伸，心中却快慰，那些反对和批驳不曾动摇他半分。

&esp;&esp;钟离垂下眼睫，心头微紧。

&esp;&esp;他没有给予承诺，没有定下契约，甚至不能完全确定她的心意。

&esp;&esp;可他想吻她。

&esp;&esp;她邀他出游时如此，她握紧他的手时如此，尚可理解。

&esp;&esp;他克己守礼，未有逾矩。

&esp;&esp;可那股冲动时不时翻涌上来。

&esp;&esp;方才，少女抬着头看他，问他想要什么时，他险些没捂住那股冲动。

&esp;&esp;她不会拒绝他。

&esp;&esp;他沉默着，肩背笔直，任由少女凑近他，水汽和竹枝清香在他的鼻尖涌动，绕肩的轻纱披帛滑落，圆润的肩透出一抹肌肤的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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