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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1页）

&esp;&esp;如此，他才安心休憩。

&esp;&esp;夜雪下到清晨方停。翌日天未放晴，云销雾散，苍穹涂着青灰的釉色。

&esp;&esp;江蓠裹着被子坐起身，有种被他弄废了的错觉，这腰腿都不是自己的。爬下床，炭火却是灭的，只有熏炉静静燃着。

&esp;&esp;呵手推窗，窗檐下坠着冰凌，园中琼枝玉树，银装素裹，水晶世界万籁俱寂。

&esp;&esp;京城的初雪，都是这般大吗？

&esp;&esp;新栽的绿萼梅尚未吐葩，虬枝交错，不远处行人挎着篮儿经过，摇落一树清雪。

&esp;&esp;“……我还以为大人会迟些起，没想到他起了大早，打着伞领小姐出府上学去了。”春燕的声音清晰传来。

&esp;&esp;“大人睡得早，一向起得早。”瑞香同她走到主屋。

&esp;&esp;“哎呀，你昨夜睡得沉，没听到那动静。”

&esp;&esp;“啊？”

&esp;&esp;春燕淡定道：“昨夜大吵一架，又好了，再吵一架，再好了。不到巳时夫人起不来的，每回都这样。你去厨房看看，补身子的药有没有熬好，端来盯着夫人喝，我进去收拾。”

&esp;&esp;脚步声在外间响起。

&esp;&esp;江蓠、先生布置了什么功课，楚青崖笑着回应。

&esp;&esp;他还敢笑！

&esp;&esp;想到他大肆破坏画像、洋洋自得的样子，她后槽牙发痒，按捺不住推开门，和颜悦色地对阿芷道：“姐姐喝了药有点累，你先回去做功课，明日我再听你说学堂里的事，好不好？”

&esp;&esp;阿芷关心地问：“你不舒服吗？”

&esp;&esp;江蓠说肚子疼，敷衍几句，把孩子骗回了自己屋。

&esp;&esp;楚青崖穿着官服，走上前揽住她的身子，皱眉问：“那药没用吗？都喝了一个月，怎么还这样。”

&esp;&esp;她看起来很乏力，“夫君，你扶我进去。”

&esp;&esp;楚青崖搀着她回到饭桌边，扫了眼骨碟，鸡爪骨头都堆成山了，米饭也盛了满满一碗，各样菜肴都下去了一半。

&esp;&esp;“我瞧你胃口不错，现在还疼吗？”

&esp;&esp;江蓠柔弱地点点头，靠在他怀里。

&esp;&esp;楚青崖抱着她来到榻上，用手掌捂着她肚子，“大概是要来月事了，太医说你上次烧得太重，有所亏损，经前或许会痛。”

&esp;&esp;她攀住他的脖子，说时迟那时快，楚青崖心叫不好，被她拽着躲避不及，眼前一支沾了墨汁的笔已然挥了过来，在脸上重重画了一道。

&esp;&esp;“江蓠！”

&esp;&esp;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嘿”地一声用身子把他撞倒，四脚并用地按住，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支笔，左右开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添了几道。

&esp;&esp;“我让你画，让你画！哈哈哈哈哈！”

&esp;&esp;“江蓠！”他怒喝，抢过她的笔扔到地上。

&esp;&esp;“你骂呀，怎么不骂了，心虚啊？”

&esp;&esp;江蓠从靠枕下抽出一张纸，一面菱花镜，气势汹汹地一手举着一个对着他：

&esp;&esp;“这就是你作案的证据！”

&esp;&esp;纸上的画像被红笔糟蹋得厉害，花容月貌的小娘子脸上赫然翘着六根细细的胡须；再看镜中，他脸上也多了六道惨不忍睹的黑杠子。

&esp;&esp;楚青崖冷着脸夺走铜镜，指着画像道：“你倒说哪个字是假的？”

&esp;&esp;江蓠用力捶他：“你写了这么多词骂我，还毁我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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